秦淳居高临下地扫了一眼宣管事,“本宫听说食材变质,有人闹肚子,特来看看。”
宣管事忙道:“七殿下来得正好,就是这两个奸商,居然敢以次充好,用变质的鲍鱼做汤,导致三位客人中毒。”
陶景中也没想到七殿下这般尊贵的身份会来后厨,慌忙下跪,“草民参见七殿下。”
秦淳不置可否,反凉凉道:“醉霄楼是本宫推荐给外祖母的。”
宣管事一听脸色大变,他没想到背后竟还有这一茬,国公夫人素来喜欢七殿下,既然七殿下提了出来,国公夫人哪有不应的道理?
想不到这个醉霄楼竟然把关系打到了七殿下那里,真是无孔不入?
“事情的经过,本宫已经知道了。”秦淳说话自带皇子威严,不容置喙,“乔姑娘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没想到七殿下竟会为醉霄楼说话,宣管事想起刚才自己盛气凌人的做派,额头汗珠滴落下来,“小人遵命。”
秦淳看向乔弈绯,“到底怎么回事?”
乔弈绯如实道:“我们需要先检查客人喝剩下的竹笙鲍鱼汤,才能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听到了吗?”秦淳睨了一眼瑟瑟发抖的宣管事,“还愣住干什么?”
宣管事不敢怠慢,噤若寒蝉,“汤在偏厅太医那里,国公夫人也在。”
“那就一起去吧。”秦淳发话,“其他人等留下。”
陶景中没资格出现在国公府后院,只能留在后厨,忐忑不安地望着乔弈绯,却见乔弈绯回给他一个安心的笑容,不知为何,他忽然觉得心里不似刚才那般慌乱了。
偏厅里,经太医及时救治,三位客人已经大好,事发之后,定国公府以最快的速度将事情压住,并未引起大的骚动,但作为东道主的定国公夫人,却十分恼火。
见七殿下来了,定国公夫人虽然神色和蔼不少,但想起劣质食材依旧余怒未消,“这些奸商唯利是图,不择手段,着实可恨。”
秦淳笑道:“外祖母莫要生气,事情尚未查清楚,还是先等等再看。”
定国公夫人长叹一声,语重心长道:“嘉祎啊,我知道你心底纯良,宅心仁厚,可你久居深宫,对这些奸商了解甚少,你是不知道他们这些人利令智昏,欲壑难填,你好心帮他们,他们却敢在背地里捅你一刀。”
嘉祎是秦淳的字,他和外祖家亲近,私下定国公夫妇都称呼他的字。
秦淳却轻描淡写道:“没外祖母说得那么严重,醉霄楼在京城也是叫得响的老字号,不至于做出这么砸自己招牌的事来。”
“是啊,国公夫人。”乔弈绯从秦淳身后出来,“我们乔氏一向注重声誉,这次寿宴更是一百二十分的上心,三位客人出事,或许另有隐情也说不定。”
定国公夫人并不知晓乔弈绯是怎么入府的,现在听她自称乔氏,脸色便阴沉下来,“放肆,在本夫人面前,还敢砌词狡辩?”
定国公夫人见乔弈绯容颜出挑,五官精致,娉婷若雪,便以为是乔弈绯靠美貌才说得七殿下动了心,帮她牵线搭桥,看乔弈绯的眼神便多了几分不虞,“嘉祎啊,你母后把你保护得太好了,不知人心险恶。”
她后面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那便是越是美貌的女人越是恶毒,之所以没说,是因为在外人面前,还需要顾忌七殿下的颜面。
秦淳知道外祖母误会了,也不解释,只冲着乔弈绯挤出一个狡黠的笑意,便道:“那三位客人吃剩下的竹笙鲍鱼汤可还在,端上来看看?”
定国公夫人本想直接治罪,但碍于七殿下的面子,板着脸道:“端上来吧。”
宣管事立即命人将剩下的竹笙鲍鱼汤端了上来,过了这么久了,汤已经凉了,但色泽依然清亮,香气飘散。
宣管事不怀好意地瞪着乔弈绯,恶毒地心想,“你还能看出花来不成?”
定国公夫人一言不发地审视着乔弈绯,乔弈绯忽然用勺子打出一只鲍鱼就往嘴边送。
“喂,别吃。”秦淳连忙阻止,这鲍鱼汤有问题,会令人浑身乏力,上吐下泻,没必要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关键是,要是二皇兄知道了可不得了。
可是,他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乔弈绯已经快速咬了一口,其他人面面相觑,明知道有问题,还敢吃?
定国公夫人见状心生不悦,“你以为吃下去就可以息事宁人了吗?”
哪知,乔弈绯尝了一口之后就吐了出去,放下勺子,笃定道:“夫人,这不是我家的鲍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