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淳笑道:“不瞒外祖父,乔氏也参与操办这次寿宴,一应菜肴酒水就是她家供应的。”
“哦?”定国公有些意外,看乔弈绯的眼神充满了惊讶,这小丫头看着如此年轻,却担得起这么大的场面?
“能为国公爷操办寿宴,乔氏三生有幸。”乔弈绯很会说话,让定国公很受用。
贵为国公爷,他并不会在意这些细节,但这一次寿宴的菜肴确实用心,比宫里的菜肴可口多了。
倒不是说宫里的不好吃,而是宫宴上多是大锅饭,本就无法做到精致,再加上议程冗长,吃的时候早凉了,再美味的东西,也索然无味。
但这次寿宴的菜肴既彰显了定国公府的身份,精致华美,富丽堂皇,而且上桌的时候都是热腾腾的,看得出来花了大心思,而且,这小丫头刚才装傻充愣,让章安柱憋了一肚子火灰溜溜地落荒而逃,让他觉得十分痛快,赞许道:“乔氏做事果然用心。”
“多谢国公爷赞赏。”乔弈绯笑靥如花,虽说定国公不主持中馈,也不会过问后宅之事,但得到他的首肯至关重要,也为乔氏继续拿下定国公府的生意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从正厅出来,乔弈绯心情极好,赶走了恩国公那个搅事精,又得到了定国公赞许,她不由得遐想连篇,今天晚上秦湛会怎么奖赏自己呢?不过她又摇摇头,那座不解风情的冰山,估计是一如既往什么表示也没有。
她刚回到宋夫人身边,就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诧异道:“怎么了?”
宋夫人低声道:“听说百合厅有人上吐下泻。”
“怎么回事?”乔弈绯心下一惊。
宋夫人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
“夫人先失陪了。”乔弈绯顾不得寒暄,穿过两道拱门,到达百合厅。
刚到门口,就见一奴婢神色匆匆奔出来,乔弈绯连忙拦住她,“出什么事了?”
那奴婢极为紧张,“有三位客人突然腹痛,国公夫人命奴婢去请太医。”
百合厅内,出事的有三个,两位是年轻姑娘,其中一位就是徐梓楹,另一位是三十多岁的妇人。
“怎么回事?”定国公夫人没想到会出这种事,神色凝重。
徐梓楹被丫鬟搀扶坐在椅子上,有气无力道:“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头晕,反胃,腹痛。”
另外两个也是类似的症状,一位夫人猜测道:“国公夫人,看她们的样子,很可能是吃了不干净的食物所致。”
定国公夫人命人将她们带到偏厅休息,并斥责管事立即调查。
事关重大,管事不敢马虎,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原来在百合厅的宴席上,这三位客人喝了竹笙鲍鱼汤。
刚喝了没多久,就出现了症状,很明显,是鲍鱼汤出了问题。
定国公夫人表面上平静,心底却十分恼怒,这次承办宴席的酒楼是外孙推荐的,她当然不会拂外孙的面子,当即应允,却不想这个醉霄楼如此不靠谱,简直丢尽了定国公府的脸。
她越想越生气,立即唤来宣管事,厉声呵斥,立即撤下所有鲍鱼汤,并将醉霄楼的掌柜抓来责问。
乔弈绯见势不妙,立即转身跑去后厨,定国公府府规森严,前厅,后院,后厨中间都有门禁,有专人把守,她费了好大的劲,才顺利到达后厨。
一个管事模样的人正对陶景中声色俱厉地责骂,“我之前是怎么跟你说的?所有食材务必新鲜,现在三位贵人都吃坏了肚子,你要怎么交代?”
陶景中急得满头大汗,浑身上下都湿透了,但依然坚持道:“宣管事,这鲍鱼我是小心再小心,特别多买了冰镇着,不会有问题的,要不然你再查查,是不是真的是竹笙鲍鱼汤的问题,有没有可能是客人自己身体不适?”
宣管事虎着脸骂道:“还在狡辩?一连三位贵人上吐下泻,你还敢说不是你的鲍鱼有问题?”
陶景中做酒楼生意多年,早养成了谨慎的性子,尤其是皇后的父亲办寿宴,随便一位客人都是他惹不起的,更是慎之又慎,就怕出纰漏,但偏偏怕什么来什么,千防万防还是出了问题。
陶景中欲哭无泪,“小的不是在狡辩,小人做酒楼生意多年,怎会不知天气炎热,鲍鱼容易变质?送进府里的鲍鱼小人再三检查过,真的没问题。”
宣管事虽然和陶景中身材差不多,却硬生生摆出了居高临下的姿态,慢条斯理道:“如果几位贵人没事便也罢了,如果有个好歹,搞砸了国公爷寿宴,小心你人头落地,自求多福吧。”
宣管事说完扬长而去,留在陶景中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乔弈绯快步上前,“怎么回事?”
其实陶景中并不缺乏处理此类事情的经验,但这次规格前所未有的高,压力也超乎寻常的大,见大小姐到来,他擦了一把额头的汗,“大小姐,我真是冤枉,这是皇后父亲的寿宴,我敢大意吗?我特地多花了三千两银子买冰,就是为了防止食材变质,又怎么可能做出这种砸自己招牌的事呢?”
乔弈绯吃了一惊,陶景中居然多花三千两银子买冰,那就是说连不需要冰镇的食材都用冰镇了,已经小心得不能再小心了,沉吟片刻,“有没有可能是下面的人出了问题?”
陶景中很肯定道:“不可能,事关重大,我这次选的都是平日最得力的手下,我们这些人全都是靠醉霄楼吃饭的,醉霄楼的招牌砸了,我们可就都要喝西北风了,再说,牵扯到定国公府,我哪敢懈怠?万一出事,喝西北风事小,搞不好是要掉脑袋的。”
听他这么说,乔弈绯心中隐约明白了什么,“你敢肯定鲍鱼绝不会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