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宁回头看了一眼大门,无奈地叹息了一声,就被驱赶牲口一般,和父亲、母亲、大嫂一起被赶去了刑部大牢。
徐家仆从们被关在两个监室 ,主子们则被塞进了靠内侧的一间牢笼里。
徐长宁与母亲和嫂子靠在一起,闭着眼睛适应黑暗后,就打量了周围。
“没看到祖母他们,看来家里没事。”
徐滨之咳嗽了两声,紧了紧棉袄的领口:“应该不会祸及本家的,我与家里闹翻,单独出来,已经是人人皆知的事,不过我没想到他们会给我扣个通敌叛国的帽子。若是这罪名某一日做实了,本家便也躲不过了。”
“无论如何,父亲也是尽力保护祖母、二叔和三叔了。”徐长宁感慨。
徐滨之笑了笑,也不多解释。
孟氏却是憋了一肚子气,低声训斥:“你啊,遇上事就知道自己死撑着,死鸭子嘴硬,多解释一句,难道还能累死你不成?被人误解着你就那么舒坦?”
徐滨之摸了摸鼻子,喃喃道:“这不是没有必要么。”
“没必要?那就随你怎么说吧。”孟氏显然气得不轻,对着徐滨之翻了个大白眼。
徐长宁见父母这般,好笑地摇摇头,视线一直不自禁落在了昏暗走廊尽头的铁门处。
监牢中光线昏暗,一闪栅窗又足有丈许高,光线在牢笼之间投下微尘,只有走廊尽头铁门旁点着油灯,而新入狱的人都会走那一闪门。
只有真正不在那扇门看到徐家人,才算是彻底的放心。
又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铁门传来“吱嘎”一声。
牢房内的徐家人不约而同地往门口看去,就见一个狱卒提着一盏灯笼走在前头,对着身后的人躬身道:“您请进来。”
徐长宁略微放了心。看狱卒的态度,想来不是有犯人进来。
旋即她看到了一个修长匀称的身影跟随在狱卒后扶手而来,那人身上穿着的牙白色箭袖锦袍在牢房昏暗的环境之中反射着光泽,就像黑暗里投射进一束光。
是顾九征。
徐滨之率先站起身,缓步走到牢笼旁,凝眉望着顾九征。
顾九征则是在狱卒的引路之下走到了他们隔壁的牢房门前站定。
“二公子您先暂且将就一下,咱们事先也没得消息,不知道您大驾光临,稍后小的便给您收拾妥当咯。”说话间利落地开锁,铁链哗啦啦抽出,开牢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顾九征便负手一矮身钻进了牢房。
徐长宁也与父亲站在了一处,讶异地看着顾九征。
待到狱卒锁好门,还特地将灯笼插在了顾九征的牢房门前,行礼退了出去时,徐长宁忍不住道:
“你怎么也被关进来了?”
顾九征笑着走到徐长宁面前,手伸过木栅摘掉她发丝上缠着的干草。
“摄政王说我残害忠良,且还坑杀了七千将士,又与徐阁老一同通敌叛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