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怀迁说:“明面上的功夫总要做,说到底,是晋王对不起皇上,不能皇上对不起晋王。”
七姜啧啧摇头:“晋王都被皇上忽悠傻了,还谁对不起谁呢。”
展怀迁道:“他今晚的行为的确反常,我怀疑是不是有人给他下了药,他那么蠢,连拥簇他的人都不愿再有半分关系了。”
“下药?”
“迷乱心神的药,他袭击太子妃的时候,未必以为那是太子妃,我去牢里看他,整个人痴痴呆呆。”
七姜后怕不已:“皇上干的?”
展怀迁颔首:“也不会有别人了,因此我今晚很迷茫,所有人在皇上眼里都是棋子,很怕有一天会护不住你。”
七姜说:“怕什么,真出了大事,难道你就护得住母亲,护得住兄弟姐妹,或说我是外来的,就低一等能随时被抛弃?”
展怀迁嗔道:“你看你,怎么还绕到这一层来?”
七姜问:“那你怕什么,有什么可怕的,不是没有晋王都有人天天要杀父亲吗,多我一个怎么了?别跟我矫情这些话,我只想你宠我疼我,处处让着我,什么都听我的,为什么要一天到晚害怕担心我受伤害呢,我可没那么脆弱。”
展怀迁微微皱眉,但眼中满是宠溺的笑意:“疼你、宠你、让着你,什么都听你的?我家小娘子如今这算盘,打得可不赖,在这儿等着我呢。”
七姜娇憨一笑,捧着相公的脸,甜甜地亲了口:“那就听我的,今晚不许再怕呀担心什么,那疯子都抓起来了,我可要踏踏实实睡一觉,谁也别妨碍我。”
展怀迁说:“先去躺着,满身伤还晃来晃去,我弄干了头发就来。”
七姜不乐意,非要黏在身边,一会儿说展怀迁长发披肩漂亮得像小姑娘,一会儿要给他戴花,闹得展怀迁捉了她手脚才老实,待到发丝干透了,小两口才上床躺下。
“怀迁,过几日你把外藩使臣送走了,我们找一天带上怀逸、玉颂去逛逛可好,咱们忙忙碌碌的,都顾不上弟弟妹妹,怀逸月底考学分斋,翰林院的大人来出题阅卷,他怕自己的文章不受大人们喜欢,怕从第一斋掉下去。”
七姜絮叨地说着,展怀迁静静地听着,不知不觉,怀里的人就困了。
“怀迁……”犯困的人,嘴里还不忘念叨,奈何扛不住药物的作用,即便先头已睡了一大觉,这会子还是撑不住了。
“乖,睡吧,我在身边。”展怀迁轻轻吻了七姜,犯困的人儿蠕动了几下嘴唇,心满意足地睡过去了。
展怀迁守了片刻,判断七姜睡熟后,便拢起头发,穿上袍子,静悄悄地出门了。
廊下值夜的丫鬟赶上来问:“哥儿,您是饿了吗?”
展怀迁道:“我去见大老爷,少夫人若醒了找我,别让她出门,派人来叫我便是。”
丫鬟领命,退到一旁去,展怀迁径直出门,独自提了灯笼往父亲院里来。
展敬忠今日也疲倦得很,早早躺下睡了,睡梦中被唤醒,隔着纱帘,便见儿子站在烛光里。
“迁儿,出什么事了?”
“儿子有些事想不明白,想求父亲示下。”
大老爷揉了揉脑袋,让自己清醒些,问道:“晋王的事?”
展怀迁问:“父亲知道些什么,还请您告诉儿子。”
大老爷轻叹:“一样的话,你娘问过了,怎么你们都觉得是我协助皇上迫害晋王,眼下我手头最重要的,是挑唆外藩相争,晋王早就不被在乎,皇上恐怕是今日临时起意,决定送他上绝路。”
“以牺牲太子妃为代价?”
“这是你的揣测,眼下太子妃有事吗?”
“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