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的心砰砰直跳,红晕悄然爬上脸颊,下意识地靠近丈夫,以为会有甜蜜的吻,可项景渊却往后一退,起身走开了。
陈茵的心顿时空落落,迷茫地看着他走去门前,还以为真要丢下自己去过问皇帝与贵妃的事,不想太子只是打开门吩咐:“都退下,用不上你们了。”
外头齐齐的一声“是”,匆匆脚步声后,很快就静下来,只听得项景渊关门的声响。
落锁的那一声,在陈茵心头一颤,她没敢直视眼前的人,但太子越走越近,她忍不住抬头看一眼,项景渊已欺身而上,轻轻松松将她横抱起来。
陈茵害羞了,怯怯地望着他:“殿下……”
项景渊却霸道地亲了一口,而后说:“叫名字。”
陈茵弱弱地摇头,太子便将她轻轻颠了颠,吓得怀里的人花容失色,紧紧勾着他的脖子。
听着笑声从寝殿内传出,苏尚宫站在屋檐下,心满意足地舒了口气。
但很快愁绪又上心头,贵妃娘娘今晚是气急了吗,二十多年来,她几时对皇上说过这样的话,皇上若当初真有立子杀母之意,岂不是娘娘亲自递上刀子。
苏尚宫不禁合十祝祷,但愿娘娘能顺利度过这一劫。
夜已深,展怀迁离宫时,子夜的更鼓早早敲过了。
他疲累至极,方才还去了一趟天牢,虽说晋王眼下落魄,不至于有人来劫狱救他,甚至直到宴席散去,皇帝也没提晋王被捕的事,可他能窜去东宫袭击太子妃,谁知道皇帝还会不会安排其他的冲突,再把这疯子放出来,若有侍卫宫人死在他手里,也是大大的不值。
因此,展怀迁也不管皇帝怎么想,派自己的手下,里三层外三层地将天牢包围,更与御林军协商,调配人手加强宫闱关防,不可有半点疏漏。
忙完这一切赶回家中,街上连个鬼影子都见不着,太师府门前值夜的小厮也缩在台阶下打瞌睡,被马蹄声吵醒后才跳起来,睡眼惺忪地伸手乱抓,要为公子牵马。
“你们警醒些,被歹人趁虚而入,先损的是你们自己的小命,死了算谁的?”展怀迁责备道,“白日里为何不睡,既是轮班,白天不睡夜里扛不住,你们不是自找麻烦?”
二公子难得动怒,众人都不敢不当回事,而展怀迁说过了,也没必要不依不饶,他这会儿更在乎七姜。
自然,也是为了七姜,他才脾气不好,倘若真是皇帝故意放晋王袭击太子妃,他不知将来如何面对圣上,哪怕七姜是意外卷入其中,可陈茵若因此殒命,七姜心里一样会不好受,更何况她如今不仅被卷进去,还受了伤害。
反正在皇帝眼里,自己这个臣子同样随时可弃,若君主不值得再被信赖拥簇,他为何不能放弃皇帝。
带着克制的怒意回到观澜阁,屋里还亮着灯,值夜的丫鬟上前来,轻声说:“少夫人等您呢,厨房还等着为您预备宵夜,您这会儿……”
“都歇着去吧,我不饿。”展怀迁道,“预备热水沐浴,其他的事不必忙了,告诉张嬷嬷,接着睡别起来。”
说罢,大步进了卧房,他不愿七姜担心,努力扬起几分笑容,但进门见到的,是七姜歪在炕头,手里卷着一册戏本子,睡得正香。
展怀迁心头一软,回眸见丫鬟来请他去沐浴,还示意她们不要出声,悄悄退出后,吩咐道:“守着,别吵醒少夫人。”
且说今日天不亮就出门,往返太庙皇宫,又满皇城的跑,燃放烟火时,紧盯着防火,烟灰都落在他身上,实在狼狈极了。
此刻,热水洗去满身疲倦,展怀迁心情也平复了不少,沐浴后,随意裹着干净的袍子,披着湿发就回到卧房,七姜还睡着。
轻手轻脚地靠近来看,但不小心,发丝上的水珠滴落在七姜的脸颊上,她眼眸一动,很快就睁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