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皇帝陛下声音有些慵懒,甚至还带着一丝玩味之意,下方跪在地上的暗卫,立刻沉声道:
“一字不差!”
皇帝陛下突然笑了起来,将自己的双腿从龙椅上放下,笑叹道:
“没想到啊,当年因痴傻而名动京都的小家伙,消失了十年,再回来的时候,竟然会如此的霸气,颇有朕那位三叔的影子啊,这一巴掌,打的可真漂亮,有意思,真的太有意思了。”
然后他转头看向龙椅另一侧,那里有一处矮榻,一位布衣长衫的儒家打扮的老人,正安静的坐在上面,在他身前还摆放着一张小案几,上面有纵横十八道的黑白棋盘,已经落下了不少的子,黑白如犬牙交错,相互倾轧着,形成焦灼之态。
皇帝看向那位老人时,眼神多了些认真和恭敬之色,轻声道:
“国师,您老怎么看?”
那位老人抬头,平静的看了一眼皇帝后,淡淡道:
“陛下想问关于那位镇南王世子打恭亲王世子的事?还是他为何突然回来的事?”
年轻皇帝轻笑道:
“他打了二叔家那位废物堂弟,朕并不在乎,只要没把人打死,就都不是什么问题,反正没打在朕身上,朕在乎的,是他为何在这个时候回来,和镇南王的事有关吗?”
老人认真的想了想后,摇头道:
“应该无关,多半是巧合。”
年轻皇帝挑了挑眉毛,问道:
“国师何以断定?”
老人眼中划过一丝冷漠之色,缓缓说道:
“一月前,我接到了书院的传信,那个人,应该已经离开九州人间了。当年他擅自将那痴傻小世子带走,所图无非便是传授衣钵,现在他本人离开了,这位世子回来也实属正常。”
年轻皇帝先是有些恍然,但随即有些苦恼的揉了揉脑袋,叹道:
“怎么偏偏就选了这么个时候回来呢,未免也太巧了吧,朕这位堂弟一去十年,回来后,不但痴傻全无,估摸着已经成了山上仙人,啧啧,这可就不好办了。”
老人将一颗白子落在棋盘上,这才说道:
“你这位堂弟入城时,老夫已有感知,继承的是那人武修衣钵,倒也不必太过担心。”
年轻皇帝苦笑道:
“即便武修落寞,但终究也是四脉之一,不得不慎重啊。”
老人只是随意挥了挥袖子,轻声道:
“山下有山下的规矩,山上自然也有山上的规矩,由不得他乱来,陛下只需按照心中所想,去做便是。”
年轻皇帝笑道:
“朕除了是一国之君,毕竟也是他的堂哥,所以,多少还是要顾及些的,也罢,本来就也没想真的怎么样,就是想看看,看不成也不打紧,再怎么说都是一家人嘛。”
老人不在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轻声道:
“陛下,该你了!”
皇帝低头向棋盘看去,随后笑着将自己的那颗黑子随意放在了一个死穴中,然后自顾自的将自己那一大片死去的棋子,一个个捡出来,同时笑道:
“这盘棋本该是一盘死水的僵持之势,但现在多了这样一记不讲道理的无理手,反倒是豁然开朗了。这样继续下,才更有意思。”
却不成想,老人却面无表情的将一颗白子落在最关键的位置上,顿时形成一整张大网,将黑子全数杀绝,然后才平静道:
“陛下,你输了!”
年轻皇帝嘴角抽了抽,脸色多少有些尴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