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不敢!如此,我就称呼您为三爷吧!”“哈哈哈哈!也好!也好!”
“三爷,今日冒昧来访是有一事相求。”“哦?小爷本是凝心阁的红人、小姐新晋的亲信,怎的还有事求到我一个卑贱的下人?”
此时,相比承汲对“怪人”的知之甚少,“怪人”似乎对承汲的处境倒是了如指掌。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纵是再尊贵之人,也有尺短之处;纵是看似再平庸之人,亦有其独具的才华。”“小爷真真是会讲话!可断断不似从栖云小地出来之人。”
这一刻,袁守鑫的一句褒赞,再一次显示出他对承汲知晓颇多。
“我长话短说,明日王爷寿宴;届时,还请三爷能代毓王妃向王爷献上一曲。”承汲开门见山。“王妃抬爱,老奴受宠若惊。只是,多日未曾弄琴,我这手……怕是要生疏了。”
“三爷!晚辈跪求三爷!还请三爷万万成全毓王妃之美意。”即刻,承汲跪在了袁守鑫膝前。
见此,袁守鑫不动声色。
“小人出自栖云,自入王府之后便诚惶诚恐,一日不敢轻怠。现下,毓王妃交托要事,小人更是不敢有一丝不尽心。倘若办不好,小人今后怕是在府中难以立足了!还求三爷出手相助,成全小人!”承汲再拜。
面对承汲的跪求,袁守鑫微微抬了抬手,示意其起身。
“宝天啊!你在凝心阁当差,算是谢夫人房中的人了。想那谢夫人是何人?毓王爷的宠妾,甚至连正室王妃都要让她几分。她虽未育男丁,还不是对身怀六甲的五夫人颐指气使、百般刁难。你守着这样的主子不倚靠,为何要帮那失了子、又失了宠的毓王妃呢?”
“三爷!实不相瞒,这一仆二主的差事实在是不容易!我尽力于王妃,一来是瞧她可怜,本是正室王妃却独居于旧邸,连见王爷一面也难;二来,我……”
“这二来又是为何?”见承汲欲言又止,对方追问到。“二来,冥冥之中,我总觉得自己该为王妃尽一尽力;当然,这并不是缘于王妃先前的赏赐,而只是一种……一种不可言说的感知。”
此时,承汲所言句句发自肺腑。的确,暗中为毓王妃效力,这既是机缘巧合,又仿佛是命运对承汲的安排与选择。
“好吧!见你如此诚心诚意,我便遂你心愿吧!”“晚辈谢过三爷!”
“如此,明日琼花台寿宴,我自会携古琴远远地抚上一曲。曲目……就选那半阙《汝心故》吧,你意下如何?”“一切全凭三爷做主!”……
天色渐亮,承汲向袁守鑫告辞。
“晚辈还有一事相问,不知当讲不当讲。”临行前,承汲说到。“尽可直言!”
“您的面容……”“本是一场横祸,烧坏了我的脸;特别是这左眼,再如何也合不上了。”
“那您的眼睛还能看见吗?”“仅能见到些光而已。”
“可……里院角落处飘散的纸钱,您又是如何察觉的呢?”承汲试探地继续问到。“呵呵!府中皆道这宝怡斋有鬼,那纸钱便是祭奠鬼神的;既是来无影、去无踪的鬼神,又何须用眼睛看呢?鬼神存世,心中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