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落在地上的,是一个玉坠子。
那玉坠子,并不是多么好的质地,看上起也极其普通。若是在贩卖玉器的小摊上,也许能找上许多个。
可就是这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玉坠子,却让奚清竹失了神。
这个坠子,她认得,以前在家之时她还常常能见到。虽然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她二哥了,可他随身佩戴之物,她怎能看不出呢。
这是二哥自小就戴在身上的,偶尔她想借来玩玩,向来疼爱她的二哥也不舍得,因为这是奶奶留给他的,他格外珍惜这个坠子。
可现在这个坠子却出现在了廖寨主的衣服里,这难道不是已经说明了一切。
一向珍之爱之的坠子,二哥那样一个细心的人,根本就不可能弄丢的。
“是他……”奚清竹眼里写满了不可置信,可她不得不认清这个事实。
过去种种,在脑海中不断闪现,可现在想来是有多么可笑。枉她还曾真心以待,那么地信任他,原来一切都是镜中花水里月,不过梦一场。
梦醒了,什么都没有了,只余恨意。
奚清竹捡起掉落在地的玉坠子,仔细擦拭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放在手心里。
带着工具去捕鱼的廖寨主此时正悠闲地往西边的大河那儿走去。
廖寨主说的那条河离他们住的地方很远,他愣是走了一炷香的功夫才走到。
河边上,廖寨主卷起裤腿,挽起袖子,下了河去。
这河并不是很深,河水又甚是清澈,要抓一两条鱼对他来说还是轻而易举的。也不过半天的功夫,廖寨主就抓到了三四条大鱼,瞧着也够这几日吃了,便收了手。
望着竹篓里的大鱼,廖寨主很是高兴,他一想到奚清竹能吃上这新鲜的鱼,心里就格外美滋滋的。
廖寨主在河岸上坐了一会儿,看着活蹦乱跳的鱼,心里就在想着清竹会怎么处理这几条鱼,红烧还是清蒸呢?
那一副乐呵样,就像是没吃过鱼似的,就差流口水了。
等到裤脚干了些,廖寨主拎起竹篓就往菜地里去了,摘了一些菜,这才回去。
这一路上,廖寨主就想着奚清竹看到这几条大鱼会是个什么样的表情,一想到清竹也会高兴,他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脚下的步子也快了些,只想赶快见到奚清竹。
一回来,廖寨主就大声喊了几下,却没有人答应他。
一时感到奇怪,他往奚清竹的房间里看了看,没有人,就又去外头转悠了一圈,也没见到人。
廖寨主此时有些慌了,他就怕奚清竹趁他不在,自己就偷溜走了。这样一想,廖寨主赶忙往自己的屋子里去。
一推开了门,就瞧见奚清竹端坐在床上,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来。
“清竹,我喊你,你怎么也不答应一声啊。害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呢,正要去找……”廖寨主本说得好好的,可一瞧见奚清竹摊开了手心给他看,顿时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说不出来了。
望着奚清竹手里拿着的坠子,一瞬间廖寨主的脑海里浮现出一张血肉模糊的脸。
那个浑身是血的男人,明明已经没有招架之力,却依然一步一步地往他跟前走来,似乎是要拼尽最后一口气,也绝不倒下。
那是一个值得敬佩的汉子。
初见之际,他也觉得奚清文不过是个有勇无谋之人,可当奚清文为了他的二弟,找上了他们之时,他才不得不承认,奚清文也不是看上去的那么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