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摩比出两人手指道:不多,二十人,但有的人不能缺少。
姜寒鸥问他:你指何人?
苏摩刁滑一笑,眼中闪着异样光芒回道:将军的府中不是会诞生出“元人”,自然是需要他们。
此话一出,姜寒鸥当即想到了姜灵运,冷声质问苏摩:你为何需要我家族中人来试验?
苏摩也是回道:既然他们与常人不同,说不准会更能引出药的奇效,将军,这仗若是败了,往后的日子,您可是清楚会怎样。
对方说的没错,沽海关若是败给沈绩丘,就直接冲击到皇位政权,倘若夺位成功,前朝的降将自然不会落得个好下场,为了辅佐的当今皇帝还有全家上下数口老小考虑,所以这仗只能胜不能败,对方这话挑明现今是骑虎难下的境地,要不要险中求胜,就看自己今天这一念。
内心挣扎良久,痛定思痛还是闭眼点头同意。
没过几天,苏摩给了姜寒鸥一个小瓷瓶,让他把里面地药物给家族里的“元人”喂下,姜寒鸥捏着瓷瓶又是反复的愁苦,最终为了战局狠下心,在回到津州兄妹二人去军帐中时,将瓶中药物倒在姜灵运的饭里,看毫不知情的他吃下。
吃下奇药的姜灵运起初并没有什么反应,可没过几天,开始变得越来越嗜睡,如果没有家仆唤醒他,会一直昏昏沉沉的睡下去,再看军中同服下奇药的士兵,反而一个个生龙活虎精神的很。他这个状况与军中其他十余名实验的士兵大为不同,也是让姜寒鸥感到奇怪,正思索着为何会出现两种截然相反的结果,苏摩突然又开口说道:亲自去查看姜灵运的变化。
不明其中原因的姜寒鸥再次被迫答应,苏摩便乔装成郎中,定期出入北宣将军府查看姜灵运的状况,并为了防止其他人发现他的异状,将他关在屋内安排人看守在外,一直到开岁的前夕,苏摩也没有说过实验的结果,姜寒鸥决定亲自回北宣将军府一看究竟,进了姜灵运的房屋,身经数战的他也登时被眼前的景象惊住。
就见姜灵运趴在地上十指深深抠着地面,榻上、地面上凌乱分布着无数道带血的抓痕,两手地指尖早已被抓摩的血肉模糊,双眼失焦涣散的不知看着何处,姜寒鸥震惊的扶起自己的儿子,发现他已经变的如同一把枯柴,身躯脆弱纤薄,仿佛一用力就能捏断,而就是如此枯瘦的身躯,心跳声却大的异常。
姜寒鸥当即将姜灵运抱回榻上,转身想去找苏摩问个清楚,起身却被还存留一丝意识的姜灵运拉住衣襟,顿住脚步细听对方最后留下的清醒一句。
“爹,孩儿错在何处?”
说罢脱力松开手指,空望着上方仅是一下一下机械又微弱的呼吸,姜寒鸥垂下脸色,撕裂一角床单扯出一道布条,缓缓绕在姜灵运的脖颈上,颤颤发抖的一点一点勒紧,只看姜灵运仅是空睁大双眼望着前方,脱相的身体挤不出一点泪水,嘶唔哀嚎几声,瞳孔渐渐上翻,最后只剩一片眼白。
吧嗒——
一滴泪水滴在姜灵运开始发凉的脸颊上。
而后姜寒鸥把人布置成自缢的模样,又在面前跪下深磕一头,转而去找苏摩与他对峙,而这次对方似乎又是料到自己会亲手将姜灵运从痛苦中解放,态度仍是不紧不慢,并且把下一个目标引向了姜灵均,在靳清平带姜灵均逃走后,姜寒鸥已是深觉这人实属危险,话语真真假假又操控人走上绝路无法回身,当夜命令带来的、早就做好打算的士兵将北宣将军府内所有尚在熟睡中的人锁在屋里,随后倒油放火,将苏摩连同家仆一起烧死在里面。
“事情只记载到这里,再之后应是书册锁在箱中埋在地下未被带走,姜寒鸥火烧北宣将军府后返回驻守沽海关。”池不群说道。
所有人听后都是不知做何表情,姜寒鸥为了前朝皇帝一心死守沽海关而做下的事,也不好评论是对是错,两难之地舍小家还是舍大家,换谁谁都纠结难断;而他最后又亲手勒死自己的儿子让他从痛苦中解放,又放走了暗逃的姜灵均,也算是有一点人心未泯。
王适还是忍不住说道:“姜寒鸥最后肯定没想到,那个苏摩不仅没被烧死,还成立了一个邪门外教继续害人。”
池不群一直在旁暗中观察姜鱼的反应,见他只是满脸复杂表情的望着书册,微蹙着眉头不知是思考旧事,还是憋着一口气无处发泄,刚要轻声喊人探一探他的情绪,就听对方忽然开口说道:“如果那个‘苏摩’当时没有被大火烧死,为什么到现在才四处活动作恶?”
其余三人都对姜鱼这个莫名其妙的话一蒙,狄通奇怪地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现在才四处作恶’?”
姜鱼一抿嘴也是带着迷糊的抛出一个问题:“师父是何时知道类似的红色尸体出现的?”
王适抓了抓下巴回想之前知道的事,说道:“啊,一次是前朝的时候,还有一次是圣历九年,你娘告诉的。”
姜鱼又接着问:“那圣历九年之前师父有没有听说过哪处出现红色尸体?”
“那倒没有。”池不群回道,出来前在与靳清平的交谈中,对方并未听到圣历九年之前出现相似的事。
姜鱼一转眼说出自己的疑问:“所以,奇怪的地方就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