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
里面的人听出青阳真人的声音,便缓和下来忙道:“真人怎么这么晚前来?有事叫手下来吩咐就是啦!”
“那又何必?我们抓的人可都在林中?”
“回真人,都在”
“好,带我去看!”
那人不敢怠慢,一边答应着“是”,一边引着青阳往里走。穿过竹林,却是一片开阔之地,方圆百尺有余。中间点起一堆篝火,还在呼呼的燃烧,周围十几个会众,围在那里,打盹。右侧两排竹子上,捆绑着那二十多个抓来的人,只听得几个女子低低的抽噎之声和老者的咳嗽。会众们看到青阳真人,都慌忙站起,抱拳行礼。青阳真人略微点点头,径直走到右边,那一群人看见青阳真人无不惊恐至极,一阵的骚动。引得那熟睡的孩子,也开始大哭起来。
最右手是那杀人的元凶,五马倒全蹄,绑了个结结实实,头耷拉着一哼不哼。他旁边是一位老者须发皆白,轻咳不止,见到青阳真人,倒是分外的镇静,低声哀求道:“真人啊,我这个儿子,杀了贵派的人,死不足惜啊,老朽不敢护短。另外,我管教无方,也是咎由自取。只是这家里的媳妇,丫头仆从,还有我的孙子,只有三岁,他们确实无辜,恳请您老人家,大人大量,看在上天有好生之德饶过她们,老夫虽死,也感念您的大恩大德。咳咳.......”
青阳真人站在那里,看着这老老小小,也是满眼的悲悯,一心的踌躇。稍停了片刻,冲身后一挥手,说道:“也罢!除了那个贼人,其余的都给我解开,蒙上眼睛带出去!”
那几个会众,犹犹豫豫,哆哆嗦嗦的不敢上前,只有一个小头目走到青阳真人左近,叉手施礼道:“真人,你说了,我等自然听从,只是红阳真人那里,不知道我等如何回复?”
青阳真人一回头!大环眼圆睁,怒道:“你说什么!我让你放,你只管放。红阳那里,就是总舵主那里,自有我去说!不必啰嗦!”
那人哪里还敢争辩一字,便让手下把那些人统统解了绑,蒙上眼,依次带出紫竹林。穿过昊天宫,再送下山去。在山脚处,转了几个弯,到了一个僻静之所,去下遮眼布,指了向着大路的方向,让他们互相搀扶着走了。
青阳真人看他们慌慌张张的走远,方才扭转身和众人一起,走回昊天宫去等红阳真人。
走到半山腰,只见红阳真人手里倒提着弯月钩镰枪,带着几个人自山上一路奔驰,万丈杀气迎来。
见到青阳真人并不答话,擦身而过,往山下急追。青阳真人担心那群人不该走远,便回身窜到红阳真人前面,挡在正中。
那红阳真人早已经是忍无可忍,怒不可遏道:“你违背总舵主之命,私自放了重犯,还不让开!却要阻拦我吗?”
青阳真人一抱拳道:“红阳,我抗命,我自然会到舵主面前请罪,段段不会拖累你,只是我既然放了,就自然没有再让你追回来的道理!”
红阳真人向来精于算计,是一个能沉得住气的人,然而此时,却再难压下心中的怒火,不再答话,枪花一抖直取青阳的咽喉!青阳见状,大出所料,飞身躲过,谁知红阳真人的第二枪,第三枪,也纷至沓来,枪风呼啸,甚是骇人。
青阳真人还想理论,只顾躲闪,却再也来不及张口。他清楚,这红阳的弯月钩镰枪,不光枪的形状稀奇,枪头二尺五寸,枪身三尺五寸,枪头下方装一个冰铁打造的弯月,舞动起来,只见得寒光闪闪,煞气沸腾,枪法更是集合花枪,钩镰枪,大刀,以及短戟,斧的套路,砍,刺,鈎,抓,劈,无所不能。再加上红阳真人淬炼本会至上法宝《宝莲心经》功力已经是三级之上,随不及总舵主与白阳真人,然而和青阳真人却不相上下。
红阳来势凶猛,拼力相搏,青阳真人躲过几招,就感觉有点吃不住。无奈,只得也拔出背后的双戟,与红阳真人二人,在这驼山薄雾朦胧的半山腰,“叮叮咚咚”的打将起来。手下的那几个人看着他们二人戟飞枪舞,一阵阵劲力把周围趴在泥里的枯草,落在石阶上的树叶都翻转旋动开来,距离稍近之人,脸部被那劲力扫的火燎燎的疼。他们不敢插手,只得躲在远处,傻呆呆的看着。那个小头目,倒还聪明,愣了一会儿,转身飞一般的跑下山去,直往青州城而去。
红阳与青阳二位真人,还在鏖战不止,源源的劲力还没有减弱的痕迹。二人堪称棋逢对手,一时半会谁也奈何不了谁。但是,谁也不敢有丝毫的分心,伯仲之间,任谁一念之差都会败给对方。那上山砍柴的樵夫,离着老远,便抹头就跑,而周围的小鸟也被惊扰得飞的无影无踪。那几个会众,看也看累了,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得坐着,蹲着,斜倚在竹子上,一脸的愁容。
恰在此时,便听得闷闷的一声:“还不住手!”
话到之时,人影闪动,一柄长剑迅疾的插入二人之间,“当当”连声,把正在奋战的二人,生生的震出圈外,二人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地。但见来人,纶巾抖动,鹤敞飘飘,右手持剑,站在路中,正是总舵主刘松。
众人一见都不禁长虚了一口气,纷纷过来施礼。二位真人也不敢怠慢疾步过来叉手施礼。
“你们打够了没有?”
还是那凝重沉稳的声音。众人骇得连大气也不敢喘,二位真人立即屈膝半跪,也是不敢言语,众人也赶忙纷纷跪下。
总舵主并不多言,撂下一句话,就兀自向山上走。众人也赶紧爬起来,后面灰溜溜的跟着,一路进了昊天宫。穿过天桥,进入左侧偏殿,殿正中高悬一块大匾,鎏金行书四个大字“普慈昭彰”。正下面端放一把大椅,放着锦毛褥垫,左右各斜放一把大椅,在下方左右分别摆着前后两行共四十八张椅子。总舵主进到房中,端坐在正面的大椅上,二位真人却不敢归坐,仍然半跪在堂前,等候总舵主发落。其余人等,连门也不敢踏入,只能都一一跪在门外两旁。
“你们如果想打,还可以继续,我是问不了的。如果不想打了,我就需按会规处理,你们可愿意服从吗?”
总舵主依然铁沉着脸,那低沉,缓缓的语调,在大殿之中来回的环绕,众人是连气都不敢透了。
“我愿意受罚”
“我也愿意受罚”
二位真人回复道。
“嗯,你们可知道自己错在何处?”
青阳真人抬起头,拱了拱手道:“我青阳历来敢做敢当,我私自放人,与其他人无关,违抗总舵主之令,请总舵主责罚!”
“嗯!”总舵主目光转向红阳真人,“你有何错?”
此时的红阳真人虽然心中一百个不服不忿,也不敢去争辩,只得说道:“虽然事出有因,我不该先与青阳真人动起手来,犯了会中内讧大忌,我愿受罚。”
“哼!哼!”总舵主一声冷笑道:“看来你们还知道会规,我以为你们坐到这个高位,早已经把会规忘在脑后了!”
二位真人,都吓得是一声不敢吭了。
“既然你们都知道有会规存在,又不愿意遵守,身为白莲会的左右真人,被万众所仰视,尚不能以身作则,倒不如把这个会规,废了吧。然后,我等便可以各行其道,快意所为,你们以为如何?”
这几句话,不轻不重的从总舵主嘴里慢慢说出,却像是一枚枚炸雷在众人耳中炸开,二位真人痛哭流涕,自顾把头扣在青砖地上,“梆梆”作响。
“国有国法,会有会规,你们可以肆意胡为,还要我这总舵主做什么?虽然知错,我却也不能放过你等,来人,把他们拉入紫竹林,青阳真人不听号令,私自行事,重责一百法杖,红阳出手械斗,杖责五十,各个绑在竹林之中,不饮不食思过三日,不得有误。”
二位真人不敢异议,谢过总舵主,耷拉着头,随着几个会众,进入紫竹林。此时,天光早已大亮,总舵主刘松无心留在昊天宫,便一脸的凝重,独自下山,赶往混元堂去了。
第四章心魔难除祸患生
刘松总舵主与白阳真人通力筹备缴纳个人资产入会事宜,而刘松,以及三位真人,十二位白莲会护持,三十六位各分会的首领,响应会内号令,纷纷率领自己的一帮人众,拿出自己的财物,以全部拿出为荣,有私藏者为耻。
一时间,各地的秘密集会也开展起来,除了宣讲传播白莲圣母“须弥于介,与法结缘,真空之乡,无生无灭”的佛法理论,让会众悟道,而更多地是批判当今朝廷的腐朽,世事的黑暗,让百姓认识到自己多灾多难的根源,凝聚一心,去推翻蒙古鞑子的暴政。
元朝廷对汉人百般歧视,把各民族划分为四等,而汉人位居最末,备受歧视,阻碍了民族的融合,使得民族矛盾日益突出。又按照职业的性质把老百姓化成十个等级,从事各个职业的人群也有了高低贵贱之分,社会职业的不平等,又加剧了社会矛盾的产生。
施行“诸色户计”制度,就是职业固定。祖上从事的职业,子孙就必须从事,不得更改,子孙不想从事那些受到歧视的职业,也是不可能。没有出头之日的贫民子弟,也就成了社会不安的根源之一。
而废除科举政策,更是让大批的寒门子弟,文人学子没有了入世为官,获得功名的机会,遭天下儒生怨毒,逼迫他们也不得不孤注一掷,铤而走险。
果然,众多贫苦民众,还有一些曾经在白莲会看过病的富裕人家,亦有那受到官府盘剥,地痞欺凌的,一些前途无望的读书人,等等,也都纷纷加入进来。短短一个月,会内资产就丰裕起来,会众队伍更是日益的壮大。各地的分会以前建立的,纷纷壮大充实,而有些地方没有组织的,也如雨后春笋一般,都纷纷建立起来。
白阳真人俗家姓柳,因为心念纯净,淡泊,与人无争,修炼白莲会的《宝莲心经》少了痴念,贪念,执着心的阻碍,所以较之于总舵主刘松,白阳,红阳,自然研习,进步的更快。
总舵主练功近三十年,仅仅达到四级,受制于自己的雄心霸气,然后几年再无法突破,而青阳,脾气暴烈,心浮气躁,也只是到了三级,红阳心术复杂,为人阴鸷,而又急功近利,故而功力修为到了三级也就停滞不前了。白阳真人功力修为却已经突破六级,这《宝莲心经》总共只有九级,白阳真人已经达到半仙之体,故而,私下来人们皆称其为:柳仙。
每年冬至之日,便是修炼《宝莲心经》的最好时间,应付各方会众,分配财务,集会宣讲,等等事物,刘松都交给了三位真人,他自己便进入昊天宫的玄宫之中,闭关潜心练习《宝莲心经》希望能突破第五级,有所成就。宫里各处,都有人把守,防止有人闯入。
玄宫之内,并不大,四周墙壁比一般的墙厚实一倍不止,而门却是极小而窄,仅能一人勉强通过,设有三道重门,外面两道门是厚厚的木质结构,装着门杠插手,最后一道门却是一整块足足一尺厚的石门,靠机关操作。
房中并没有多余的摆设,正中地上是一个用巨石雕刻的莲花宝座,十二片莲花张开,中间放着一个蒲团,刘松赤背,赤足,盘坐其间,双手合十,正在闭目运功。这《宝莲心经》并非是什么武功招式,它只是淬炼内功修为的心法,共分九级,对应九九归一之数。
第一级六虚功 第二级无常功 第三级相易功 第四级齐星遁行术 第五级登峰术 第六级御行术 第七级吐纳导引术 第八级神策术 第九级天行术。
这第一级所谓六虚就是通过习练《宝莲心经》的调息方法,打通身体的十二正经,同流六虚。
这第二级所谓无常就是通过习练《宝莲心经》的行功要诀,达到自身内修外练的高度统一,做到上下无常。
这第三级相易术 通过习练《宝莲心经》的接力借力之法,做到借力推波,刚柔相易。
这第四级齐星遁行,乃是通过研习《宝莲心经》的奇行的方法,可以做到轻身游走,往来无碍。
第五级登峰术 习练《宝莲心经》里的急速辗转挪移的方法,达到隐身飘忽,静欲飞仙的境界。
第六级御行术,就是通过习练《宝莲心经》的御行之术,达到驾驭天籁之风,御风行走。
第七级习练《宝莲心经》里的吐纳之法,吹呴呼吸,吐故纳新,可以达到彭祖之寿。
第八级神策术 习练《宝莲心经》内功心法,运行小周天,实现天目为开。
第九级合并容纳八级之法,再加上《宝莲心经》的精心静心之法,便可以实现混元归真,游龙在渊。
而这刘松二十几年之功,只到了四级,却再也无法突破。归根结底就是这五级里的一个“静”字。所谓静,不单单是安静之意,还有,心无旁骛,剔除杂念,清静无为之意。观宇宙之大,心中却不受外物的打扰。而这刘松身为总舵主,一身责任,况且一直都有推翻元朝暴政,一统华夏的鸿鹄之志,他哪里能静得下来?
此时,刘松在宝座之上,闭目运功,身体虽然一动不动,但却看得见那下面的衣裤却鼓胀起来,抖动的越来越厉害,像是有一个开足了马力的鼓风机在向里面灌风。而那上体却也是有云气冒出,不大一会,却如打开一笼刚熟的包子一般,蒸汽缭绕,那刘松的身体在这不断流出的蒸汽里,若隐若现。
再过了一个时辰,那蒸汽慢慢减少,最后蒸汽没有了,那下面的裤子也不再抖动。刘松依然闭着双眼,双手自胸口缓缓上擎,举到最高,停住大约半个时辰,开始并无变化,半个时辰刚过,但只见自双手中指的中冲穴便有一股气流缓缓直上,并不分散,最后一直接到屋顶,仍然并不分散,一直持续不断。
又有半个时辰,那一股气流,却缓缓直退,象一根白柱,慢慢被一股强大而又缓慢的劲力一点一点吸入中冲穴。等到白柱消失,那双手依然擎在空中,纹丝不动。少待一会儿,那双手慢慢变红,通透了一般,似乎都可以看到里面的条条经略在蜿蜒而动。那双手瞬间在空中交叉翻动,迅疾向两边推出,随着那股劲力,两边固定的的铁板,便发出“咯剌剌”的声响,然后,又一个手心翻转的动作,将双手收回平方与胸前,手心向下,缓缓下压,一时间,那下面的裤子,又如灌满了风一般。下压到腹部以下,便翻手,手心向上,缓缓上扬,再到胸口,然后再翻手,手心向下,缓缓下压,如此往复,多遍。
前面腹部紧绷,似乎看不到什么变化,而那背后,却能看到从腰部向上也如手掌一般,皮肤慢慢通透了一般,那身体的经脉也如一条条通体通红的火蛇一般是蜿蜒跳动,向上延伸,在刘松反复提压之下,那经脉火蛇不断上驱,然而,到了腰椎的位置,却纷纷凝滞不动了。就像被牵住头的一群蛇,只是扭摆,却再也无法上行。
刘松如此三番的演练,将近一天时间,那腰椎部慢慢不再通透,火蛇般的经脉也隐去不见。而此时的刘松,从头上开始,便有大颗的汗珠滚落,随着他奋力运功,那周身的汗如水渠一般,流淌下来。裤子上沿已经湿透了。
刘松突然一阵头晕目眩,心口发闷,想收回手上的内力已经做不到,只得奋力一击,释放出来,但只见对面的铁板“咣当”的一声,倒地。而刘松一口鲜血喷出,身子一歪,倒在莲花座上。
过了半晌,刘松慢慢缓醒过来,挣扎着想起来,哪里起得来?浑身早已经筋酥骨软,哪还有一分地力气?他只得仰身躺下,伸手摸索着,抓住身后一根绳索,拉了一下,然后,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了。
外面的石门被打开,二位在石门外,守候的护持,飞身而入。叫了两声:“总舵主!”那刘松是一点反应也没有,二人,赶紧过来,把刘松轻轻抬下,其中一个护持背起他,移到玄宫石门外,左侧,专供护持休息的房间里,把刘松放置在床上,一个护持在旁边守候,一个便打开两道木门,疾驰山下,去请三位真人。
三位真人都是急冲冲的赶来,护持又把木门的门闩上好,他们进入房间,看那刘松面如黄表纸一般,还是没有苏醒的痕迹,众人让到一边,那白阳真人走向前去,坐到床头,拿起刘松的左手,放在枕头上,号脉。少待一会儿,白阳真人号脉完毕,转过身子,“总舵主,是运功心切,气血郁结,时间长了,段是不行的。我们必须帮他输入内力,打开郁结,气血相通,也就无事了。”红阳与青阳二位真人,都一抱拳道:“听凭白阳真人的吩咐,如何做,你只管说就好了!”
白阳真人也是一抱拳道:“有劳各位,由我来给总舵主输入真气,打开郁结。还要麻烦诸位,一定确实把守各个门户,任何人在我没出来之前,绝对不可以打扰。”
屋里的几位都一抱拳说道:“真人放心,我等必定会尽心守护!”
几位,又重新把刘松抬进玄宫之中,小心翼翼的放置在莲台之上,便退出石门,开启机关把石门关上。红阳在石门外,站立守候,青阳真人守在第二道木门外,二位护持守候在第一道木门左右。都是严阵以待,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过了四个多时辰,还不见白阳出来,外面的几人无不是心急如焚,却也没有任何办法,那青阳真人早已经急的偌大的汗珠劈头盖脸而下,而那红阳真人也是面目冷峻,紧紧攥着双拳“嘎嘎”作响。
突然!只听得玄宫内“轰!”的一声巨响,这声音之大,就是隔着石门也听得分外清楚。红阳真人正急的没有办法,那石门缓缓打开,红阳闯入,却看见总舵主已经坐在莲台之上,睁开双眼。而那白阳真人却倒在一块铁板之上,脸色惨白,煞是难看。
众人进来,把总舵主和白阳真人,都移到隔壁的护持房间,放到床上,此时的刘松,已经恢复神智,而那白阳真人却躺在床上,喘着粗气,一缕血丝挂在嘴边。
二位真人不明就里,慌作一团,刘松勉强摆了摆手道:“不用慌张,白阳和我都没事。我的郁结被白阳打开了,静养几日就没事了,白阳是在为我输送内力的时候,被我郁结之处的阻力所伤,休息几日也就没事了。”
那白阳真人,慢慢也微睁双眼,用手在自己的腰带里抠索,拿出一个小瓷瓶,二位真人明白,从白阳手里接过,打开瓶盖,倒出两粒药丸,这正是白莲会调理内伤的至宝:驱经壮骨丸。刘松与白阳真人各自服下一粒。不愿透漏总舵主练功受伤的消息,刘松与白阳真人就在这护持房里,调养多日。只到二人都恢复了大半元气,方才一起离开这昊天宫,回到青州混元堂。
第五章急功利铸成大错
刘松回到混元堂又将息了多日,一转眼,半年过去,却是春暖花开的季节了。虽然身体已经基本复原,此时的白莲会,也是人才济济,英雄云集。然而,作为总舵主,却是闷闷不乐,强打精神。而原来每日练功的习惯也放下了。
三位真人看到,也不无担心,又不好动问。这一日,刘松独自呆在房中,为白莲圣母上香,祷告。抬眼,透过阵阵香雾望着圣母的塑像,不禁悲从心来,泪如雨下。正是无可奈何,心情难过的时候,那红阳真人却闯了进来,刘松急忙一边擦着眼睛,一边站起来,心里老大的不痛快道:“真人有何事?怎么如此的匆忙?!”
“哦!总舵主勿怪,我有一个天大的事情向你禀报!”
刘松听完,不禁心头一震道:“什么事?”
“启禀总舵主,这却是大大的好事!”
红阳真人说到这里,却卖了一个关子,眼神闪烁,笑盈盈的看着刘松。
“哎!有话快说,怎么吞吞吐吐的?”
刘松不耐烦的摆摆手。
“呵呵!总舵主,不知道您这些日子,无精打采的为了何事啊?”
“哎!我不说,难道你会不知道吗?向我身为总舵主,手下兄弟无数,他们一心跟着我,我也总要有些真本事,不辜负他们才对,可是我苦苦练功几十寒暑,因为我能力浅薄,资质愚钝,任我怎样,却突破不了这五级之功,想来,真是愧对各位兄弟呀,尚如此,我还有何面目担此总舵主之职呢。哎----”
刘松说罢,不由得一声长叹,以手掩面,几乎又落下泪来。
“总舵主,你不必烦恼,我正是为此事而来。”
“嗯?你是说有什么破解之法不成?”
刘松立时止住叹息,抬头怔怔的望着红阳真人。
“也不是什么破解之法,但是却有另一个得道更为便捷的途径。”
“嗯,你快说来听听!”
“我的手下近来有一个少林僧人加入,我看他武功不错,就让他专职传授一些少林功夫给刚刚加入的人,他倒十分的敬业。有时候,我也去看,闲暇之时,和他聊上几句。我提到少林的练功心法《易筋经》也是万分的崇拜,但是他却无意说出来一个惊天的秘密,我一再追问他才和我详细说了。”
刘松邹邹眉头道;“那秘密究竟是什么?”
“总舵主,那僧人说,少林最厉害的并非是《易筋经》,在那少林塔林之中,深藏一个密室,密室里却有一个贴着历代高僧,以及唐太宗亲笔封印的盒子,这个盒子里就藏着这绝世的天书。一旦得到,勤加修炼,可以入仙,为佛,得不死之身!”
“那有这样的好书,为什么要封起来?”
刘松一脸的狐疑不解。
“据说,当年唐王朝初建,人口凋敝,唐太宗不愿意过多的人去寻道,求仙,而没有一定功力的人,练习也是有害无益,故而将此书封存。千年以来,竟无人打开过,除了少林高僧,外人也根本不知道此事。”
“那你的意思是什么呢?既然是少林至宝,估计谁也不会借的,何况,我们与少林及江湖门派,都没什么来往”
“要想取得此书,必须盗取,别无他法”
“盗取?”
刘松用手扶扶方巾,眉头紧锁道:“这个......我堂堂总舵主去盗取,传扬出去,岂不是被天下人耻笑?”
红阳真人“呵!呵!”大笑道:“总舵主,常常教导我们,真英雄做大事不拘小节。怎么现在自己倒犹豫起来了?”
刘松听到这里,不由得长长出了一口气道:“你所说的是有些道理,不过我们自当慎重,不可有任何疏漏,否则事情不成,传扬出去,我个人名誉事小,影响到白莲会的声誉,我就万死莫偿了。”
红阳真人一拱手说道:“总舵主,所虑极是,属下把路径先思虑清楚,何时进入,怎样找到密室,如何安全离开,一定做到滴水不漏,万无一失。”
“嗯!好的,这个事情就有你全权去做,规划好,再报给我。”
红阳真人一拱手,“是!”一转身,却又被刘松叫住道:“你切切记住,此事万万不可泄露,只有你我二人知道,就是二位真人也不能告诉!”
红阳真人又一抱拳道:“请总舵主放心,在下明白。”
刘松才点了点头,红阳真人转身离去。
这少林寺乃是中原禅宗的祖庭,而外家功夫更是享誉武林,自唐朝以来,少林寺更是倍受朝廷的恩宠,辉煌一时,到了元朝,情况就大不如前,因为元朝蒙古人只重视骑射,把武学当做雕虫小技,而元朝统治者以藏传佛教为国教,虽然并不排斥其他的教派,然而少林寺的佛教领袖的地位却被大大的削弱了。
这时的少林寺,修行的僧人不过几十个,到了晚间,大都各自休息,一座偌大的寺庙,凄清的令人恐怖。那供奉着历代高僧尸骨的塔林,更是安静异常。将近半夜时分,月亮升起来,淡淡的清辉,洒在塔林周围,一座座塔林,或高或矮,或大或小,投下一个个黑漆漆的影子。此时,就是那林中的鸟儿与地上的蛐蛐似乎都已经睡去,真真的一丝声音也没有。
这时,却见有一个迅疾的身影,自东而西,飞掠而来。落在一座塔身上,确定四下无人,又飞身到另一个塔身,就这样,跳来飞去,比那猿猴还要轻盈,迅捷好多。走到塔林正中,那人便停住,四下张望一番,确定无人,开始围着那塔林中心地带,来回检索起来。找了很久,甚至用手翻找,也并没发现什么,此人渐渐有些着急。
他定了定神,让自己放松下来,然后目测着四面对应的各塔之间的距离,他在细心地确定四方各塔相连后的焦点在哪里,确定大致位置。便蹲身,在那里认真的再次翻找,还是一无所获。他眉头紧锁,在苦思办法。慢慢的时间一点点在流逝,月亮是越爬越高,到了丑时与寅时交替的一瞬间,月光直泻下来,周围的树影与那塔林的影子都变得短了许多。
而此时蹲在中心静思的那人,却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寒毛直竖,他发现自己出现了两个影子!他立即站起,而那两个影子也是随着改变。他向后退了一步,变成了一个影子,左右绕过,都是一个影子,他试探着又站到那里,瞬间又出现了两个影子。他恍然大悟。取出一把匕首,便在脚下的位置,挖掘起来,大约挖了一尺有余,发现下面有硬物阻挡,挖开四周,却是一块五寸厚的铁板,掀开,又是一块约五寸厚的石板,再把石板撬开,便又出现了一块铁板,如此反复,来来回回十余次,黑衣人不知不觉的已经下到密室之中。
黑衣人被这翻来覆去的重复工作,搞得心烦意乱,正在烦躁之时,掀开一块石板,又见一块铁板,黑衣人还没来得及懊恼,却见这块铁皮,却是与众不同,在那上面端端正正刻着一祖梵语的经文,虽历千年,依然闪闪发光。他不懂写的是什么,只管又掀开,里面竟是一个朱漆的盒子,上面贴满了封条。蒙面人狂喜不已,思量那盒子甚大,不好携带,就撕去封条,打开来,里面果然藏着一卷经书,他来不及看和多想,把那经书揣在怀里,飞身而出。
看那一大堆石板,铁板,知道无法复原,便不再管它,几个纵跃,便飞出了那塔林。向着山下飞驰而去。
来到少室山下,有红阳真人在那里接应,红阳看到黑衣人到来,便迎了上去,那黑衣人来到左近,并不说话,飞身上了另一匹马,调转马头,对着马的三叉骨就是一巴掌,那马一声长鸣,四蹄蹬开,飞奔而去。转瞬之间,两匹马便消失在一片烟尘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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