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顾玉尘反应过来回首时,已然不见了宁知闲的身影。
看着顾玉尘向外张望,宁秋濯也跟着看出去,不解的问道:“怎么了,在看什么?”
顾玉尘轻咳两声,“刚才宁先生和我一起出来的,方才在门口,不知道哪里去了。”
两人四目相对,大眼珠子对着小眼珠子,一时间两人只是看着对方不明所以的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顾玉尘下意识的想要抹去宁秋濯脸上的泪珠,刚抬起来的手却停留在半空,一时间放下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只好指了指宁秋濯脸上的泪道:“把眼泪擦了吧,我送你回去,陛下丧期恐怕你们的踏青也是无法出行了,别伤心,陛下那么好的一个人,到了天上一定会是神仙之流。”
宁秋濯拿出自己的手帕擦了擦,吸了吸鼻子点点头道:“嗯,陛下那么好的人,他在天上也一定会护佑大燕。”
马车上,宁秋濯依旧安静的坐在轿厢之中,顾玉尘就在外面赶车,两人之间的距离就恍若此时的这方车帘,离得极近却又不知如何打开。
一路上两人都沉默不语,直到在书院门口分别,顾玉尘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不是滋味。
李宁昭的葬礼定在了七日之后,按照祖制,皇帝驾崩的国丧为二十七日,也就是说,再有将近一月的时间,李淳安便该继位登基。
草原之上,喀申王庭。
纵使边军不管如何防守也无法阻挡一些消息通过商队传出关外,在李宁昭驾崩后的半个月,他逝世的消息传到了月泽王的耳中。
如今的月泽王是白狼王达日阿赤·阿达克的后代,名为达日阿赤·苏德。这位正值盛年的草原霸主充满了对中州的野心,而草原来说,与其翻阅群山峻岭进入大梁国内,还不如从凉幽之地进入大燕来的简单。
所以这么些年来,大梁的边患最主要来源于西北的百蛮之地,而大燕的边患则更多地是月泽国的侵扰。
“哈哈哈,我就和诸位说,这大燕国内最近必定还有大事发生,这下你们信了么。”
“我王法眼通天,任何消息都逃不过您的预料。”
苏德饮下面前的美酒,一把搂过了旁侧的侍女抱在怀里。
“此是上天助我,燕皇死了哈哈哈,留下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儿当皇帝,我看啊这大燕的气数,该尽了。”
“是啊,我听说那大燕的太子性格软弱,还不如前阵子死了的那个二皇子,要真是那个敢起兵的二皇子做了燕皇,恐怕我们还没有今天这么好的机会。”
苏德的眼中露出一抹杀意,“这些中州人,自相残杀倒是有一套,可惜对外,都是软脚虾,除了凉幽二州的守军还有些血气,其他人根本不足为惧。各位部族的首领们,我让你们整顿军队备战,而今如何了?”
在场的草原十八部的首领纷纷手扶前胸,对着苏德恭敬一拜。
“王的命令我们怎敢怠慢,只要王一声令下,各部族现在保守估计也能凑出来二十万大军。”
苏德在侍女的身上胡乱摸索着,脸色却是出奇的平静。
“二十万,还不够,月泽不是以前的月泽了,我们也有大片的城池,王庭有五十万军队是不假,可是这些军队还要负责整个月泽的安防,十八部族,至少要出兵三十万,王庭出兵三十万,六十万大军才有资格与大燕硬碰硬,这一次我们是要踏破凉州幽州二关,借凉州直破宁州,幽州的部队则沿海而下,直破荆州扬州,到大燕的后方去。”
十八部族的首领们面面相觑,其实各家有多少兵力他们知道苏德想必也是清楚的,苏德提出的兵力他们出得起,只不过这恐怕也是要压上他们大半的家当了。
这是逼着他们必须要全力以赴,不给所有人留下退路。
可是在面对这位雄主之时,十八部族的首领们没有一个干有什么忤逆的举动,众人只能全部应下。
“告诉各部族的儿郎们,十日之后,饮马图兰江!”苏德的手忽然在侍女身上的某处用力,伴随着侍女的吃痛喘息声,所有的部族首领纷纷跪下领命。
“好了,都退下吧,十日之后,本王与你们图兰江会师!”
所有人退出王庭大厅,此时的王城大厅中又是另一幅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