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衡哥哥的生母,如今还好吃好喝留着住呢。”
陈意浓用帕子按了按眼角,十分委屈似的:“孙女本来也不想过来跟祖母您说这等糟心事,可舅母她领了她娘家侄女来,说是要给衡哥哥做妾,这也就罢了,偏偏还逼着孙女、逼着孙女过来要娘亲的嫁妆……孙女也实在是没了办法……”
说着说着,眼泪珠子就不要钱似的滚落下来,陈老夫人的脸色明暗不定,她是知道王氏难缠的,出身不高,市井里的斗升小民,偏偏极其泼辣,讲不通道理还喜欢倒打一耙。
“……她也是欺人太甚!但说到底这是咱们自家人的事,如今沈郎君才入仕,官声重要,不好闹到应天府,不如你得空请你舅母来咱们府中好好谈谈。”
“祖母如此为孙女自然是好的,只怕……”
陈老夫人可谓是正中陈意浓下怀,但陈意浓仍旧是一副为难模样,陈老夫人又再三安慰保证,陈意浓才应下这件事,领着偎翠跟素缨离去。
“舅母,我今日去陈家本是想着把娘亲的嫁妆带回来,怎么说也是沈家应得的东西,可是祖母她……”
才回府,陈意浓马上就去找了王氏,王氏正因为陈意浓把她软禁似的留在沈府里而不痛快,此刻撞见陈意浓这副模样,不免趾高气昂。
“如今你倒是想起还有我这个舅母了?连个嫁妆都讨不回来,你做什么吃的?”
陈意浓泪汪汪的垂着头,活像是虚心听教的晚辈,王氏略略说了她几句也就揭过去,毕竟还指望着这个小蹄子带着自己回陈家去讨要嫁妆。
别人不清楚沈氏嫁妆何等丰厚,她可是心知肚明!
说是把沈家陪了一半也不为过,那样流水似的银子,当初她就眼馋,如今人走了,怎么说也该回她手上才是。
陈意浓只一味做小伏低,哄的王氏越发兴高采烈,王氏虽贪财,却也没忘再给自己谋夺好处:“嫁妆讨回来也是给衡哥儿用的,如今他身边就你一个到底太孤单,我那侄女正好用这些嫁妆当聘礼。”
“此事若是舅舅同意,意浓也不敢有所反对。”
听着王氏得寸进尺,陈意浓心里冷笑,小王氏是能留在京都,但留下来的法子可不是嫁给沈衡,更何况就算她点头,自己舅舅也万不会答应。
王氏却不知情,看着陈意浓少见的乖顺,几乎得意的要忘乎所以,拿出当婆母的架子好生指点江山一番。
陈意浓曲意迎逢,哄的王氏昏了头,浑然不知她正在成为鹬蚌相争中的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