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岫,母亲等你多时,你怎么不派人通知一声?”
从雪雾中走出两道人影来,楚云岫的兄长楚云岐穿褚红狐皮风毛大氅,他姿色浓艳兼有武将气度,竟硬生生压下那大氅颜色几分。
“一时疏忽,哥哥你还要怪我吗?咦……沈郎君?”
楚云岫有了靠山,不免有些小女儿娇态,谁知她起身去迎楚云岐,却惊诧出声,陈意浓闻言也猛然抬头。
“我来迟了。”
沈衡抖落风雪,对诸位天潢贵胄行礼过后便坐在陈意浓身边,他今日穿的玄色墨狐披风,傅粉何郎,莫过于此,偏他又生就一副清俊好眉眼,越发显得他似画中水墨凝就,脱胎成人。
“这位……便是,沈郎君?”
沈衡意态悠闲,有魏晋风度,在一众权贵子弟里竟有些鹤立鸡群的味道,宣成看的有些发痴,回过神时脸颊已然羞红,就连问话也带上几分娇羞意味。
“草民见过公主。”
对于宣成公主的问话,沈衡仍旧淡淡的,不卑不亢,不至于失了礼数却也并不热忱,那双修竹似的手此刻握着片肉用的小刀,仍旧犹如挥毫泼墨做锦绣文章般动人。
只不过此刻沈郎君这双能写出好文章的手,正殷勤替小陈娘子烤肉片肉,再如何动人,也只奉于陈意浓一人。
其间情意如何缠绵浓厚,无需言语也叫人看的清楚分明,两人一体,竟好的连根针也插不进他们之间似的。
“衡哥哥,你怎么进的宫?”
鹿肉沾着咸辣口的酱汁,陈意浓一口咬下,温热肉汁顺着吞咽涌入喉间,让人浑身发暖,陈意浓低着头,兔子似的怯弱,耳尖晕红,是羞得不行了。
“担心你,想入宫就来了。”
青玉牙箸被沈衡握在手中拿捏更添光彩,他眼里细细碎碎盛着火光,暖融融的叫人几乎要醉进去,细语温声,不仅是宣成跟陆湘君为之倾倒,就连几位青衣宫娥都忍不住暗送秋波。
陆舟看着眼前璧人郎情妾意,手中牙箸被捏的发出轻微哀鸣。
“楚郎君竟与沈郎君相识么?”
年轻的太子侧过头,温声细语问话,楚云岐如今官职是右千牛卫,侍奉天子,饶是东宫对他也少不得客气。
然而楚云岐正忙着跟楚云岫抢肉吃,原先好好的少年将军此刻吃的唇角沾油双眼发亮,好在皮囊绝佳,尚有几分小野狼似的气度。
“早些年奉陛下诏令去了趟江南,偶然结了过命交情,不是什么大事,云岫!那块肉是我的!”
楚云岐吊儿郎当,却一句天子诏令就堵的太子不能再问,众目睽睽之下,他若追根究底,免不了被有心人扣上一顶妄窥圣意的帽子。
从楚云岐这里得不到答案,太子低垂着眼把玩琥珀杯,面向却转向正在给陈意浓殷勤烤肉的沈衡。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