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变革之风
一九九一年的春天，南镇通往津古源的公路先后开通了。与此同时，人们的身份多了一种象征，轿车在村子里越来越常见，不管是极有名气的合资品牌还是相对便宜的国产车，能开上轿车的都是大老板。而在这片地域，十之七八都是做灯饰的人。
距离那场品鉴会过去不到一年的时间，如今的雷石灯饰厂已是那时的三倍规模。品鉴会给雷石灯饰打出来极为响亮的名堂，这段时间苏清石很少受到外界的打扰，把心思都放在货量上，引进设备、改进流程，向着百万的年流水快速迈进。
这是一段平静的“渡河期”，看上去波澜不惊，实则家家都在水底下暗自较劲。再优秀的产品，量跟不上也是空赚名头，关于这件事，苏清石和孟堂举体会颇深。
这天傍晚的时候，一辆面包车停在苏家门前，父女二人走出一看，四个穿着笔挺的人站在车旁。其中一人又矮又瘦，戴着蛤蟆式的墨镜左右支唤，俨然他是老大。
一问地方没有错，人们开始从车里往下搬着大件的烟酒，很快堆成了一个小垛，口口声声要来和“苏老大”一谈。
苏瑶和父亲一看，怕是有天大的事登门相求，连连推阻不敢接受。但听苏清石要晚些回来，也有可能今天不回来，这人丝毫不以为意，他把其他人都打发走，蹲在墙角自顾吸起烟来。
父女一瞧这也不是待客之道，想把他请进院子却又被满口拒绝。眼睛贼溜溜地向远处打量，他反而显得更警惕，一时间真量不出这到底是个什么人。
好在是苏清石不久之后回来了，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跑去深州开灯饰城的刘罡斗。
苏清石一下车，刘罡斗墨镜一摘挂在衣领，打过一声招呼便麻利地往院里搬货，拒之都来不及。
“苏老大，我第一次来家，多备点礼应该的应该的！”
“我可不兴你那一套，你还是喊我名字吧。”
“使不得使不得！”
刘罡斗这么称呼人，或许有当年经历的缘故，但不得不说他对苏清石是心悦诚服，也感恩满满。这几年他的生意已不能用小有起色来形容，他在深州已经起了三个店，那里对灯饰的需求比中江东江要大得多，他每天最常做的事就是喊人向雷石这边催货。
更重要的是，刘贵当年一心要把他送去技校，是饥是饱不再管他。如果没有赊来五万块钱的货，他现在最好的境况，估计就是挖掘机开得一把好手了。
而刘罡斗也从未悖了当初对苏清石的承诺，他的灯饰城只卖雷石灯饰的货，也不管雷石名头几何，直接在招牌上打出来“雷石灯饰指定卖场”。
院子里，泡了一壶茶，苏清石和刘罡斗坐了下来。
“有件事我不知道当不当问。”
“什么当不当，你问就是。”
“你一直在村里里干着，该不会是只为了等通路这一天吧？”
苏清石笑了笑，“前年就说路快通了，只顾等这个怎么行，这一通只能说局面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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