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翔霖拍拍这个外甥的手臂,沉默着进入内殿。
他,是来见这个妹妹最后一面的。
这一生他父母早丧,膝下只这一个亲妹妹,待她如珠如宝的护着长到了16岁,嫁与当时蜀弟大族廖家三房为长媳。
当时的魏翔霖也不过22岁,才做了军中把总,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将。
能为妹妹有此等谋划,已是费劲心力。
后来听闻天下百姓水深火热,他全身心投入到数次征伐当中,虽有所忽略,但心底一直惦记着这个妹妹。
怎料她竟然生出歹心,派人在他妻子饭食中下药,又将未满月的麟儿抱走,害的夫人一病不起,彻底伤了根本。
后来廖宇安的才华尽显,她再次生了妄念,竟在他双腿不能动弹后派丫鬟给他下了绝嗣药。
索性当时身躯已残,魏翔霖也没了争斗的心思,便顺了她的意。
但外甥廖宇安可以坐那个位子,廖家其他人…休想!
他亲自设计坑杀了当时的右将军廖俊怀,也就是魏欢盈的丈夫,廖宇安的亲爹,廖家三房的长子。
自那以后,魏欢盈就变得神经兮兮,再没出来蹦跶过。
她一边担心自己做过的事被哥哥知晓,一边又害怕丈夫的死跟哥哥有关…
惶惶不可终日。
可以说魏翔霖病了多少年,她这个一国之太后就病了多少年。
廖宇安自幼跟随在魏翔霖身边,甥舅之间不是父子胜似父子,魏翔霖知晓他的经纬之才,他也知舅父一言九鼎。
魏翔霖深邃的眼中满是复杂,盯着魏欢盈青白的脸看了许久。
‘我护你长大,送你出嫁,你害我妻儿,我当年杀你夫君,如今送你上路,孽缘已尽,来世…不必再相见!’
离开后宫,魏翔霖找廖宇安聊了许久,让人去把宫门口的司锦叫来。
马车里睡的迷迷瞪瞪的司锦擦了擦嘴角的可以液体,整理了一下衣服上的褶子,跟着甲卫走进了大熙皇宫。
这里,跟司锦在现代去过的故宫别无二致,只是如今有着皇权的加持更显庄严肃穆。
来到御书房,司锦抬眼看了眼上首一身明黄的中年男子,躬身抱拳。
“参见陛下!”
大熙朝沿用了前朝的君臣之道,并不需要见皇帝就下跪。
廖宇安抬手,“快平身!”
司锦抬起脸,廖宇安仔仔细细看着他这张脸,舅父舅母的影子的确依稀可见。
“看坐!”
司锦躬身谢过,坐在老国公身侧,顺便服侍他茶水。
御书房中一派祥和安乐。
大约过去半个时辰,魏老国公的身子受不住,先去偏殿歇息了。
司锦原本起身想要跟着,却被廖宇安留下。
“朕对近年来民间之事颇感兴趣,不如表弟再与朕说道一二?”
司锦敛了敛眸子,躬身应是。
临走前,魏老国公安慰似的拍拍他都手背,司锦回以他一个安心的笑。
父子俩虽只相认三日有余,却像是相处几十年的默契。
帝王自然不可能单平魏老国公几句话就相信司锦的身份,倒也不是要做什么,但该有的试探总不会落下。
待人走干净,廖宇安问的也直白。
“说吧!你是谁派来的?到魏国公府有何图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