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若瑶不明白,皇帝不是已经允了成王与大荒草原出战吗?
林羽庭抿起一丝苦笑,静静地望着御书房的方向:
“这次大荒草原来势汹汹,想必是积蓄已久才抓到了这么一个借口开战,怎么会容忍父亲一拖再拖呢?”
“我们的陛下心思深重,即便他权衡利弊之后选择了战,可若是父亲在没有得到陛下明确圣旨的情况出兵,无论是胜是败,对于我们成王府来说都是一场浩劫啊!”
这么多日相处下来,姜若瑶也知道了成王府的处境并不如外界所看到的那样花团锦簇。
可,她的立场又能说些什么呢?
沉默之下,姜若瑶也只能祈祷皇帝的信使能快一点到达边境。
很快,成王在多日的容忍避让之下终于开兵迎战,积蓄了多日的怒火此刻被尽数挥洒在了战场上。
果然如林羽庭所说的那样,无论是那一次的猎场行刺,还是那一份只有乌甘能够作引的毒,还是这次大荒草原异常强烈坚决的态度,都证明了他们这次的有备而来。
一向战无不胜的成王竟然在这一场战役中屡屡吃了闷亏,一败再败,虽然没有丢失城池,可军队却是损失惨重。
可,更糟糕的是,皇帝派去传圣旨的信使却是在成王出战的那一晚堪堪抵达的。
“发生了什么事情?”
林羽庭敛着眉眼,安静的问着。
他了解父亲,父亲秉承着忠义仁孝了大半辈子,不会在没有得到皇帝明确的旨意的时候擅自发兵的。
这也是皇帝忌惮成王府多年却始终找不到契机对成王府出手的原因了。
自然了,成王这般忠心耿耿的举动,落在皇帝的眼中却是为了保住权势而衍生出来的谨慎,这也是皇帝忌惮成王府的原因。
可以说,这对君臣,是一个死结。
不过 林羽庭也足够了解皇帝,他不相信皇帝会没有后手。
果然,顾离低垂着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阴翳:
“草原的人掳走了我们的一户人家的幼女,屡屡挑衅,王爷不能擅自出兵可又不想置百姓于不顾,于是派了一队自己的亲随乔装打扮去救人。”
“可没想到那些人里出了叛徒,在对方的兵营里发起了暴动暴露了自己是士兵的身份,被迫挑起了两方的战争。”
“这么巧?”
“是,那个人不要命的冲进了对方的兵营里,被乱刀砍成了肉泥,死无对证了。”
顾离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着:
“他倒是成了英勇殉国的大英雄了,可却叫咱们王爷白白担了这个把柄给皇帝!”
林羽庭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父亲总是这样,既放不下自己身为臣子的忠心,又放不下自己身为将军的职责,总想着如何两全。却不知道,树欲静而风不止,咱们陛下并不是能与人相安无事的性子啊!”
“不说这个了,我们的人去了吗?”
林羽庭静静的展开手里的信纸,问道。
顾离面色也变得严肃起来:
“是,已经按照你的吩咐派出了两班人马,一班拦住了邓奇派往边境的人,一班带着你的消息去找临安。”
林羽庭皱着眉毛,继续在纸上写写画画着。
“嗯,那就好,有了我的消息,但愿父王目前的困境能稍稍缓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