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我卿卿。
看着这简单的四字,纯一唇瓣抖动,脑中晕眩,眼也模糊了。
他双手僵硬,手指颤动着,摸上卿卿二字。
指尖触碰上,商姝落笔时的神情都可见了,那双眼中定满是温柔,含着情意。
把信交给信使的时候,也定温和极了。
卿卿。
眼里的泪快掉下来,纯一伸手抹去。
看着指尖的湿意,他死咬住唇。
商姝。
你心悦我,所以相思,想与我同心,那你可知道,纯一也是,纯一想着你,念着你,盼你,欢喜,爱你。
纯一早明了心思。
鼻头发酸,纯一却是笑着的,眼底,脸上的笑意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甚。
他沉浸在甜蜜里,深陷其中。
而随从已将茶喝完了,又不敢打扰纯一,只一下下摸着瓷杯,等候。
不知多久过去,纯一才动了,只不过没有再看下去,而是将信笺重新装好,又包了布帛,藏似的放进柜里。
这些就足够了,知她平安无事,又于动乱战火中时刻想念自己,他心满意足。
而余下的,他要慢慢看。
独自在寂静的房中,在这间有着所有商姝赠予东西的屋内,感受她对自己的情。
纯一闭上眼,待再无泪水后,睁开。
拿出他早抄好的佛经,又找了红纸写着。
商姝,纯一等你回来。
纯一放下笔,等着墨迹干了。
心中的千言万语,待你归来后,我一字一句说与你听,还想知道的,纯一都告诉你,绝无保留。
墨迹干了后,纯一将纸对折,放进经卷里。
又用布包好,来到随从面前。
“请你帮我带给她。”
便是山高路远,也要让她知道,纯一并非草木顽石,心冷无情,他也有情,对商姝有情。
“好,卑职定送到陛下手中。”随从接过这厚重的经卷。
“法师可还要卑职捎什么话?”他又问着。
自古离别苦,陛下此去还不知时日,如此情厚的两人,该有说不尽的话吧。
“没有了,只劳烦你将这送给她。”
其他的,我要自己说与她听。
纯一的神情认真极了,随从也不再多说,拿着东西便欲告辞,“那卑职便……”
“留下吃顿饭吧。”纯一拦住他。
战时,士兵多以干粮充饥,便是喝的也只是菜汤,有时连热饭都吃不上,半饥半饱,如今又奔波劳累,怎能让他这般离去。
自己虽厨艺不精,但总能让他吃一顿饱饭。
纯一虽说的淡然,可言辞以至神情却让人难以拒绝,随从答应下来。
“既如此,卑职便谢过法师。”
“我帮法师烧火。”
随从见纯一拿起米菜向外走,忙放下经卷,跟着他出去。
可锅炉各有一个,屋外的柴也够,随从根本帮不上忙,他看了看刚才背回的枯枝,走过去提起斧头劈柴。
只劈了一块,随从见纯一看他,忙说,“卑职习武之人,做这些不会累到,只当是练手,法师千万不要推脱。”
他说完,又利索的劈了起来,照着堆起的细柴砍。
“劳烦你了。”
纯一说着将锅中的汤搅了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