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传信者之意,其中之一,即是集中在庙缈山脉附近、多次溃散前方队伍的那一股。
“这些人虽着西南军服,但并不消极怠战,善利用地势;指挥也要比西南军灵活,多是夜间伏击,且打且跑,不固守阵地,也不与正面对抗。遇我败退,并不追击,亦不伤主将。”
“老师怎么做的?”
“先生已向前方诸军发出警告,命白日疾行,夜晚戒备。月明之夜需增强守军、占领高地,多设照明与侦查。先生也嘱咐过各军将领,一旦遭遇,不要与其过多纠缠。他们应当是想拖住大军在南部汇合。但因其人数不多、无力截断南北通路,只能凭山林丘陵设伏、袭扰。只要后续队伍加强戒备,当能迅速通过其所设障碍。”
“有劳老师,还请护卫长代我问安。起来吧。”
“是。”传信者站起身。
“老师认为毁我后方辎重之人与他们不是一伙的?”
“先生只说那几人与山中之众实力不同。突袭后方的人十分精悍,毁我半数粮草。可惜我未有机会与其交手,不知其深浅。”
受命先行、潜入婴冬军后方探查情报的是谔墨一支小队。
这五人行事缜密、利落,确定鄂林邰意在驻守后方,立即判定若对其发兵,不仅一味消耗自身,且无法达到有效迟滞大军作用。后迅速禀报。确保了尚在三愁松等待消息的指挥处能及时调整计划。
不仅如此,在近乎天衣无缝的布防下,这几人销毁敌部分军需,全身而退。
“能在老师眼皮底下动作,当真厉害。”温蛟城按了按眉心:“老师可猜测这些人身份?”
“这……”
来报者有些犹豫,还没等他想好,只听“嗡”得一声,温蛟城身前案几应声两截。
速度之快、刀刃之利,木材平滑地分离,却仍旧小心地依偎在一起,连同其上两杯茶也只是在表面泛起一层波纹,之后安然不动。
“茶凉了。等换了新的,再请护卫长喝。”
温蛟城通常是“温和”的,但十分厌恶有人自作聪明隐藏军情。
“多……多谢主帅。”送信之人见势如实道:“先生说,像是……像是赤靛军。”
赤靛?
这个答案,并不在温蛟城原先的猜测范围内。
用已作古的亡魂灭自己威风。老师是想推卸责任,还是老眼昏花了?
温蛟城深知鄂林邰作为温鄙城心腹的盛时已过,此次督军恐怕只图一个无功无过。埋伏在山间之人想必意识到了这一点,因此有意不伤温姓后裔,让鄂林邰不至于着急围剿他们。
但是温蛟城与温氏不成器的子弟不同,与鄂林邰更不同。
使西南诸军彻底失去卷土重来的能力、使新坤占据整个北陆西部、使婴冬军不再受制于九泽使团与书生王手下一众文臣,这是温蛟城此来目的。
他需要赢。
“这个番号不是在氏族时期就不存在了吗?”
“先生也只是猜测。”
温蛟城虽质疑,但也想起此前自己三次带人秘密潜入将吾台的形迹皆败漏,而与自己对峙之人也十分厉害。
难道阻截后续队伍之人与驻守将吾台的是一路?
“关于‘赤靛’的猜想,还有谁知晓?”
“先生只让在下快马禀报主帅,尚未告知他人。队伍受阻的消息亦未传去京师。”传信者说完,想了想又道:“主帅可需京中调配支援……”
“不必!”温蛟城难得打断对方:“你们做得好。人多恐语泄,自扰士气;未战自溃,得不偿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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