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骁勇,治军严整、身先士卒,在军中颇受爱戴。此次出征,浸淫奉器奢靡享乐之风三年的队伍仍能做到上下一体、所向披靡,与此人指挥得当关系密切。
然而,温鄙城弑杀婴冬王之后,向来对其旧部不做重用;去年,新坤书生王在义习平定叛军时,这位将领曾与其麾下儒将共同作战。凡此种种,更加遭到温鄙城集团的排斥。
此次派其出征不知是因何考虑、甚至并不确定是谁在背后授意,但在此人带领队伍连连取胜时,却突然被召回衅枣。
而第二次增兵,半数之上都是温氏嫡系。
与其说是趁热打铁、再接再厉,不如说是趁西南诸王已经被打得七零八落,让温姓子弟来学习历练的。这种代取军功的行径遭到很多将士不满,不过声讨与怠惰并没有阻碍队伍出征。
因此援军虽然声势浩大,但除了前方温蛟城与后方压镇的鄂林台,其余未必可怖。
“温蛟城是谁?他很厉害吗?”尤龙问。
“温蛟城是婴冬王室后裔,与温鄙城为族中同辈,但年纪要轻许多。”陆霆回答:“在奉器之战中,此人已是其族兄的左右手,深得其赏识。此次并非温蛟城第一次行军,却是其第一次为帅。攻势迅猛、有勇有谋,是罕见的悍将。”
几人尚不知晓,在迁都衅枣当日,以弓箭射杀周亚仁属下、保护了温鄙城性命的青年就是这位温蛟城。
“那鄂林台呢?说他是坐镇之人,他不好对付吗?”
“鄂林台曾是温鄙城的心腹幕僚,此次出征是为保护温氏子弟而来的。”
崔谬回答完,秦苍补充道:“不过,他恐怕是此次最不想立功之人。”
“此话怎讲?”扉荣问。
“这几年婴冬军内盛传鄂林台功高盖主,智谋远在温鄙城之上。两人之间嫌隙愈来愈大。新坤大军南下,温鄙城驻守东部对抗竟原势力,却并没有将鄂林台留在自己身边。”
婴冬军树大招风,在新坤内外皆有敌人。这样的言论难说不是有人故意挑唆,然而温鄙城却向来秉持“宁可信其有”,因而对鄂林台疏远不少。
“以斥候传回消息,后方援军行军松散、许多温氏子弟将出征南下当作戏耍游玩。”秦苍说完转向陆霆:“所以此次增员人数虽众,但并非真的难以对付。如此分布,是眼下对军中最有利的安排。若你真担心我,不如让我从你常部挑几个以一敌百的?”
见陆霆不答,却也不再阻止,秦苍笑笑,又看向崔谬:“崔博士,大霆子小气,你们谔墨允许我选几个吗?八百人是少,更急需探听到对方虚实,好有的放矢。”
“谔墨领命!”
眼下情况,陆霆的确认可秦苍的布置。他明白,秦苍将众数胄甲留给自己是为保证将吾台的硬仗万无一失。只是他担心她的安危。
“你要谁?”陆霆问。
“我要常部马厩中那个小令。”
陆霆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你还记得他……”
“当然记得。”秦苍点头,又转向另一侧:“辛布犁,此次你跟着我,可好?”
“……我?”
辛布犁显然没想到秦苍点名要自己,刚要张嘴却被尤龙打断。
“那我呢?阿姐。我想北上,跟在你身边!”
“你随常部去将吾台。尤龙,帮我保护好邝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