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军一道恐怕来不及。”
秦苍站起身,走到崔谬身边,将他手中的旧图纸,与新绘的图案并排粘在帐上。
“谔墨探到的消息:对方先头部队由温蛟城亲帅,千余上下,向南部疾驰。昨日酉时已翻过庙缈山。若照原速,这队人马必会先于我们到达将吾台。原定全军赶赴牙峪,在将吾台北部建立防线的构想恐怕不能用了。”
报——
帐帘拉开,进来三人。
辛布犁、扉荣与尤龙。
“怎么样了?”陆霆望着满身积雪的三人问。
“禀将军、禀陆将军,”辛布犁规矩,分向几人行礼:“雪阻处,道路基本已疏通。大军可行!”
“好。”陆霆冲他点点头。
“阿姐,我们接下来去哪?”尤龙和扉荣与秦苍关系更近,进了帐,见都是熟人便不再多礼:“这个我们能看吗?”
“能。你们都来。”
室内温度高,原本立在身上的雪花很快化成泥水,滴滴答答往下流。除雪开路时,几人想必没少出力,尤其是辛布犁,雪水浸湿衣裤,再出去恐怕彻寒。陆霆掀开帐门吩咐几句,不一会儿,小厮送来一些干净的布匹与衣物。
一月前,婴冬军南下,讨伐西南诸势力。
西南军阀见无力抵挡,联合抗击,虽有效迟滞对方,但并不足够改变新坤意志。半月前,新坤再次增兵,号称投入南下的总兵力已超过二十万。
“原本我军是想率先敢到牙峪将吾台,合西南诸军之力,抵御新坤军,驻守西南最后一道屏障,不想途中遇阻。而现在,对方有一支千人队伍,轻装简行,已过庙缈山。因此……”崔谬边说边看了看秦苍:“我们恐要分道而行。”
见秦苍点头,扉荣率先发问:“这支千人队伍去主力甚远,前后没有支持、人马又少,即使先到了将吾台也难做攻城之用,为何成患?”
“扉荣这个问题问得好。”秦苍点头解释。
“将吾台是牙峪郡北部重镇,金银、兵械存量巨大,尤其是还安置了不少粮仓。此处钱粮对西南军阀意义甚大,可以说是其根本,然而对新坤则不同。新坤并不贪图将吾台钱粮,反是要摧毁它。攻下一座城不易,可是要销毁存粮却不那么难,有时甚至只需一人一马一把火。温蛟城所帅千人轻装简行、毫不恋战,应当也是作此打算。”
“西南军原驻守在牙峪之人,已经无法抵御一支千人队伍了吗?”辛布犁问道。
“此前新坤从未亮出南征之意,西南诸军恐怕毫无准备,更没想到婴冬军能势如破竹、直驱其腹地,因此大部分力量尚纠缠在费易中部诸城。与第一批南下婴冬军勉强形成拉锯已是不易,难有回防之力。因而南方城市守军力量薄弱。这是根据邝爷和谔墨部斥候此前传回消息得出的结论。”崔谬边说,边指着旧图纸牙峪方向标记过的地方向几人讲解。
“新坤恐怕也是看准这一点,因而第二次增员长驱直入,意在拿下将吾台,釜底抽薪。”陆霆补充道:“西南诸军武备本不及人,若再失地利,难有转机,倒时整个西部恐尽入新坤囊中。”
“那现在二位将军的意思是?”
秦苍看看陆霆:“我的想法是兵分两路,一路先行,定要赶在温蛟城军之前到达将吾台:一面尽量联和驻守在附近的西南军,转移城中重器;一面于城内、外建立工事,做好全力御敌准备。另一路不再西行,北上绕至三愁松,在新坤后续队伍进入庙缈山后,尽可能迟滞对方,延缓其支援,孤立温蛟城军,为西南其它队伍回防将吾台争取时间。”
“我并不是不同意这样做。”陆霆抱着臂:“我是不同意你分配的人数。”
按照秦苍的意思,自己带队向北走,作为迟滞对方那一路。
除了将速度较慢的后方供给队伍留给自己外,她需调八百精锐,此外德武军全由陆霆带走。
“后方大军渐近,你以八百如何应对?!”
“以我们兵力即使全都留下也无法做到尽数拦截!我倒时也只劫掠粮草、干扰其行军供给。”眼见陆霆脸色不好,秦苍说完又解释:“你应该明白,我之所以敢这么计划,是考虑过对方增员队伍中两位将领的。”
新坤突然出兵西南,与此前其展现出的战略全然不同。
一月前,率领第一批人马南下、闪击夺得众数城池的军帅是原婴冬王麾下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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