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嘴角微微翘起,听着曾经天真清脆银铃般的笑声,心里满足极了,这才是真正的活着啊,她早已在成为变种的那一刻就已经死了。
有一名队员皱着眉头上前查看带刺玫瑰,探了探脉搏,回禀穆夫人说,“穆夫人,她已经死了。”
穆夫人看着女子身下的镜子,冷冷地看着,一声没有说话。
天底下竟然也有被自己丑死的女人,也算人生一大奇事。
“你最喜欢的女人已经死了,你是否考虑跟随她一起去呢?”穆夫人看着眼角几乎要流出血泪的男人,淡淡地问。
“是你杀了她,是你杀了她,你恨我,直接杀我就行。让这么多人,为我而死,穆夫人,穆夫人,你还究竟是不是人,你可曾对得起你发下的誓言!”大令猛然喷出一口血来。
穆夫人慢慢蹲下身子,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来,看着上面的字迹,说,“你说我对不起自己的誓言,那么你呢,你看看自己色令智昏的时候都做了什么,割让西部地区的宣城给余晖作为根据地,每年拨付余晖三百万两黄金作为研究经费,你区区一个西部地区的大令,哪里来这么多资产,哪里来这么大手笔?代表的又是什么人的意见?一个杀手组织,也能登上舞台,在常人面前挥袖起舞?”
穆夫人几乎笑出了眼泪,“你一直谋求的和平,就是这样的和平?牺牲先遣队跟常人的利益?你问过太阳城的意见了吗?他们同不同意跟先遣队开战?你私自批准先遣队先头部队开拔到太阳城附近,想直接对血族宣战,为的什么?还不是你心上人那点子上不得台面的心思?你就这么情愿将你我一手打下来的疆土交给一个矮子一个婊子。”
“无论你如何对我,我总是不放在心上,但你想让先遣队跟你一起陪葬,我万万不能答应。昨天晚上西小队的人,一个也没回来,就让你跟你的心上人给他们陪葬吧。”
穆夫人不愿自己动手,只挥一挥手,有队员上前,将绳索套在了他的脖颈上。
……
厉薰自己一个人来到那片燃烧着熊熊烈火的地方,这里依旧在燃烧,也埋藏了她的爱人,以及很多人的爱人。先遣队的很多人都在灭火,但火势太大,人进不了前。那个矮个男人心太狠,在布置别墅的时候,在地下隐藏了大量的炸药,在炸药外面铺满了大量的火油,就算有水异能的队员没日没夜一直喷射灭火,直到吐血,也没有见火势小一些。直到这里的东西燃烧殆尽,一场倾盆大雨悄然而至。
厉薰看着这里的一切,燃烧后的地方闻起来一股草木灰和烟熏火燎的气味,看起来黝黑,没有动物,虫鸣,没有花草飞鸟,有种绝世之后的寂静。
难道这就是为了和平所必须付出的代价吗?
大雨渐渐变得淅淅沥沥,下个不停,天气渐凉,厉薰却感觉不到温暖和寒冷,她静静地站着,几乎要与地面融为一体。
忽然看见地面上冒出一株嫩绿的小草,小草怯怯地从地里探出脑袋,看了看地面上的光景,似乎终于放下心来,才舒展开叶子,往上抽了抽茎。
厉薰心跳几乎漏了半拍,开始狂跳起来,他还活着,他一定还活着,别人不是说木系异能的人最不会死吗?
她疯狂的往废墟里面跑去,脚下一深一浅,几乎要摔倒在地。她跑遍了整个废墟,不见人影,于是众目睽睽之下,伸出了黑翼,飞到半空中,一直盘旋,终于看到一个地方鼓着小包,她一个俯冲下来,伸出爪子,将下面的小包抓出来,是几乎要烤熟的层层藤蔓,一层一层剥开,最终露出了翠绿色的颜色。
她摸着依旧能感觉到跳动的藤蔓,又不忍心扯开了。
就让他在里面睡吧。
一层密密麻麻的箭箸声音,她本能的挥动黑翅,将这些箭箸挥落在地,她抬起头却看见密密麻麻的先遣队成员,冷冷地看着她。
看着这个前不久爱人才刚加入战斗的血族,现如今已经成为了西城的天然的敌人。
他们不容许她的存在。
厉薰的眼睛里蓄满泪水。自己难道要对这么多人大开杀戒吗?
“穆夫人,穆夫人……”不断有成员恭恭敬敬地声音由远及近传过来,中年女子走到厉薰的面前,看着她摆出来的巨大黑翼,摆出来的战斗的姿势,皱眉盯着。半晌说道,“先遣队向来恩怨分明,不随意打杀旁人,你化妆隐瞒身份在先,别怪我们无情。”
一边说一边挥手,命刚才动手的一队队员下跪。
“但我们承了陆连城的恩情,有了他,才能顺利的拔除余晖,这个恩情,我们需要向你报。”
队员们下跪以后第一个头,给她磕。
“感谢你,即使被先遣队误解追杀,依旧顾念着常人的生命,不愿起杀戮,以和平为上。”
此为第二次磕头。
“感谢为任务牺牲的众多队员们。”
此为第三次磕头。
众人看着一片废墟的焦土,忍不住流下了泪水。
然而只有厉薰听得见极其轻微的咔嚓声,从地面上渐渐拉出来六个小小的藤蔓包,以及一个超大型的藤蔓包,地上瞬间露出了一个大坑。
众人刚用袖子擦了把泪,只看见藤蔓晃动了几下,裂开了,从里面吐出来十二个灰头土脸的男人来。
众人见状狂喜,发出了震耳的欢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