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贞念忐忑不安地等待着伊森的归来,伊森说过要带午饭给她。但一直到下午四、五点时许贞念才听到伊森的车开了回来,停在了门前。
听到车门呯一声关上,许贞念的心跟着收缩了一下,她突然发觉自己又陷入了深深的无助感。
许贞念决定要和伊森好好谈一谈。她的目标就是希望伊森能联络到国内的家人,小姨也好,程吴涯也好。联络的方式有国际长途电话,有QQ留言,还可以发E-mail,甚至寄一封信也可以。
这是号称世界上科技最发达,设施最先进的M国,通讯手段如此便捷的地方,完全可能用各种手段跟世界上任何一个角落取得联络。
她想让国内的亲人知道她还活着,不要悲伤,等待她的归来。
她明白她的失踪将给亲人们带来沉重的打击,尤其是程吴涯。他怎么承受一下子失去三个至亲的人?就算他再坚强,毕竟也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
一想到程吴涯,许贞念就心如刀绞,她觉得自己真是愧对于他,她知道自己错了,她跨出的那一步带给她的是无尽的磨难,她觉得自己已经受到了惩罚。但她不想因为自己的过错让程吴涯也承受巨大的痛苦。
她希望自己活着的消息能给程吴涯带来希望。她对回到他的身边还抱着坚定的信念。
伊森拿着快餐店的食品袋子开了门,一进门看到许贞念安静地坐在床上,脸上绽开了笑容说:“珊莎,抱歉,上午的活不那么好干,有个愚蠢的家伙把管道砸坏了,我不得不收拾他闯下的祸,你饿了吗?”
许贞念摇头,并努力挤出一丝微笑说:“不,我不饿。伊森,我想和你谈一谈。”
伊森举起食品袋子说:“我可饿了,我也没吃午餐呢。我想回来跟你一起吃。”
许贞念一听此话,也不便再坚持什么,便说:“那好,我们出去吃吧。我感觉自己可以去餐桌吃饭。”
伊森摇头说:“你还是躺着吧,总是移动对你的腿没有好处,明白吗?你这种情况我应该找个支架把你的腿吊起来固定住。”
许贞念虽然没有完全听懂,但也明白了八九不离十。她刚才因为着急和杰西卡说话,并没有感觉到受伤的腿有异样,但回到床上,左腿确实又沉又酸痛。
许贞念默默地接过食品袋子,里面有一个汉堡还有一袋薯条。
许贞念一阵反胃,但是还是强迫自己吃这些,她明白,这是伊森尽自己所能在照顾她,对此她心存感激。
伊森坐在床前的一把椅子上大口吃着他的那一份,估计他是真饿了,三口两口就吃完了,又用力吸着一杯大大的饮料,一口气吸完了半瓶,接着又吃起了另一个汉堡。
与许贞念的味同嚼蜡不同,他吃得很香,脸上有一种满足与享受。
许贞念看他心情不错,便斟酌着说:“伊森,你能帮我给Z国的家人打个电话吗?”
伊森欢快叽嚼的嘴停了一下,看了许贞念一眼,又转过头去说:“我的电话打不了Z国。”
许贞念心里一凉,感觉到气氛凝重起来,但她心一横说:“那你能不能去邮局或者电话局,帮我打一个电话,求求你了。我的家人一定非常着急。”
伊森停下手里的动作,回头看着她。
许贞念第一次在伊森的眼里看到了不悦与不满,好像在责备她。
许贞念没有避开他的目光,她想让他知道,自己是认真的,是执着的,是不达目的不想罢休的。
许贞念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接着说:“你也可以给Z国大使馆打个电话,说一下我的情况,我相信大使馆会给我提供帮助。”
伊森先转过头去,把手里吃剩下的半个汉堡扔回食品袋子里然后用明显不悦的口吻说:“等我有空我会去申请国际电话。”
许贞念赶紧说:“那你找个纸和笔来,我把我家的电话写给你。”
伊森淡淡地哦了一声,然后走了出去。
伊森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一直没有出来。
许贞念在焦虑中也不知道几点了,她没有了时间概念。自从来到小木屋后,屋里没有日历,没有挂钟,也没有电视机,她对时间的知晓都必须与伊森询问才知道。
她依稀记得自己在伊森一直往东开的车上听到的日期是11月23号,那么现在应该是11月30号了,就是说自己离开Z国已经有一个多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