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成谶,她突然发现自己对南宫霈的在乎比想象中的还要多。
南宫御正在意乱情迷中越陷越深,突然被打断,半晌才恢复了一丝理智,抬眼望向褚念夕的目光中满是责备。
他讨厌她对他突如其来的抗拒。
真实的让他不得不怀疑这些日子以来,褚念夕对他装模作样的乖顺。
是装的吧?
巧言令色的讨好,让他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是近了的。这些日子,她明明在他身边对他的喜好了如指掌。
睡不着的时候,南宫御甚至会安慰自己,她这般了解他的习惯,喜恶,甚至布菜选的都是他最爱吃的菜肴,若非喜欢,哪能这般体贴入微。
她治好了他的病,将他的身体调养的健硕。
自以为是的爱情在南宫御单方面的自我催眠下越发水涨船高,看得见吃不着所催生的空乏让他难以自控。
一月之期尚嫌太久,他迫切的想得到她,那个纤腰细软,引人心悸的女子,似是漫长黑夜中令人辗转反侧的心魔,磨得人口干舌燥,血脉翻腾。
他以为,到了火候,他理应得到她了。
可这一推,如同当头棒喝,将所有繁花似锦的梦境敲个粉碎。
登时,南宫御心中就生出了一个念头,南宫霈必须死!
突然,身后传来钟声长鸣。
褚念夕突然开口,求饶似得问,“南宫御,那,那是什么声音?”
南宫御抿唇没有说话。
宫人闻声停下手中的动作,屈膝下跪,大殿外响起宫女凄凄沥沥的哭喊,嘶声道:“王妃,贵妃娘娘她薨了……”
褚念夕愣了一瞬,只觉遍体生寒。
当她骤然回神,看清来人是姑母的贴身婢女时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泪水已经悄然爬满了她的脸颊。
好在南宫御并未纠缠,她发了疯似得跑回姑母寝宫,只见入目皆素缟,一宫一室苍白的如同下了三天大雪的旷野。
半人高的棺椁立在大殿之内,褚念夕腿一软,绊倒在虚高的门槛前,姑母的话似是在凄凄沥沥的哭声中萦绕在她的耳畔。
那个温柔的女人,那个总是欲说还休的女人,早上还握着她的手,此时已经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她跌跌撞撞的站在棺椁前,泪水不知何时止住了,她立在棺椁旁看着褚贵妃安然娴静的脸,目光落在她唇角若有似无的笑意上。
为什么?
人都死了,反倒能笑出来了?
次日,褚贵妃出殡,入宫近一月以来,褚念夕终于见到了自己的家人,爹,娘,大哥,二哥,三哥,二叔,众人各怀心事站在灵堂前,皆是欲哭无泪。
一切亦如上一世,寒风凄冷,白缟纷飞。
不同的是,这一世她见到了柳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