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北抢先将柴智晖的计谋说了出来,让本来神采奕奕地想要好好逗一逗自家师弟的柴智晖立刻就像霜打的茄子似的--蔫了。
顾知谦忍不住斜了容北一眼,容北笑眯眯地凑到他的耳边轻声说道:“就不让他说完,憋死他。顺便也给真保三出口气么,谁让他治下不严呢?”
顾知谦看了一眼真保三,只见他自从进了府衙之后就一直紧绷着的表情终于松动了一些,看看容北又看看柴智晖,脸上也有了些笑意。顾知谦笑眯眯地剥了颗最紫的葡萄给容北塞进了嘴里--谁说他家北北冷酷的?他家北北明明就最细心也最温柔了。
杜知义也刚好验完那块头盖骨了,净完手后,也坐了过来。只是他一改刚才的轻松愉悦,现在却是一脸的严肃,双眉紧蹙,既不吃水果点心,也不喝茶。
众人都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赶忙问他验尸的情况。
杜知义张了张嘴,似是不知该如何提起,可最后他还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沉声道:“真斌二被取下头骨的时候,人还活着。”
众人都愣了一下,然后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
“可是,”真保三急了,把他手里的茶杯攥得死紧,“我明明看见了,那些衙役给他们喂了毒药,然后他们就都不动了。”
杜知义盯着桌面,好不容易才说出了几个字:“对,死者中的毒确实是会让他全身僵直手脚不听使唤,进而无法动弹的。”
众人沉默,只要稍微想一想当时真斌二他们的遭遇,就都觉得有些喘不过气。
“那......”真保三的声音止不住地发抖,堂堂七尺粗犷男儿,此时竟红了眼眶,“那他们会......会疼吗......”
杜知义还是盯着桌面,双手都搅在了一起,半晌,点了点头。
木灵族人本以为,落在樊天手里的那些人,所有的磨难都是在他们死后才进行的,至少他们死得没有太多痛苦。对于鲁弘四而言,那几乎是他最大的安慰了。而如今真保三才知道,真斌二他们遭受的,竟是更加恐怖的折磨。
他们忍受着非人的痛苦却无法喊叫,眼看着自己即将丧命却无法反抗,最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穿孔,被锯开,被揭开头骨,被一点一点地折磨致死。
却最终也只能无声无息地死去。
良久,真保三哑着嗓子,说了句“请不要告诉木灵族其他人”,就起身跑了出去。
杜知义长叹一口气,他作为神医,即使是再疑难的病症、再诡异的死状,对于他来说也全都不在话下。反而真正令人难受的,是现在的这种时刻。
顾知谦抚了抚胸口,也跟着叹气,“逝者已去,伤痛已去,我们将罪魁祸首绳之以法就能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怎么我每次好不容易说服了自己这样想,就会立刻有更加惨不忍睹的事情出来把我好不容易建立起的脆弱信念彻底地给击碎成齑粉呢?”
容北也是面色不善,但一只手还是温柔地逡巡在顾知谦的后背上帮他顺气。
邢知礼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一拍桌子将桌上的茶盏点心都震得一跳,“剐他们一万次都不解恨!”
就连一向克制的岳知廉都忍不住点了点头。
汪栋和柴智晖对视一眼,也都明白了对方的想法--虽然在理智上,他们必须站在法律的那一边,对这些丧尽天良之人依法作出处罚。但这也并不妨碍他们在情感上同意邢知礼的看法--剐他们一万次都不解恨!
“杀人不过头点地,为什么非要这么残忍?”汪栋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声音也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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