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知礼人未至声先来,不过他可不是只有自己来的,杜知义和岳知廉也都来了。
顾知谦震惊--那普玄山现在岂不是无人坐镇?
还是岳知廉最靠谱,过来不是先寒暄,而是直接告诉了他们普玄山的现状让他们放心:“掌门师叔、师父和其他两位师叔们突然回来了,听闻我们师兄弟五人许久没有相聚,因此愿意帮助我们暂时监管普玄山,让我们师兄弟团聚一段时间。”
邢知礼刚刚飞奔过来跟顾知谦和容北抱抱,一听岳知廉这话就忙不迭地拆他的台,“你们别听他的,师父师叔他们才没有那么好心呢,要不然他们早就回来了。我看他们就是想把我们都赶走,然后他们四个留在普玄山中好好回忆一下他们年轻的时候共同掌管普玄山的日子罢了。”
顾知谦和容北被他逗笑了,杜知义也跟着笑,“我看就是这样,留在山中的那些弟子们可惨了。想当年我们还是弟子的时候,师父师叔他们管得可严了,普玄山上严肃紧张的气氛还是在知谦师弟当上掌门之后才慢慢缓和的,如今他们又要落在师父师叔他们的苛政之中了。”
“说是苛政也太过分了吧?”顾知谦忍不住笑出了声,引着三人进屋休息。
一进屋,杜知义就立刻感觉到了屋内气氛的僵硬,半开玩笑道:“嚯,你们这怎么这么严肃,办葬礼啊?”
这本来只是一个玩笑,想要缓和一下气氛的,可是杜知义等了半天也没人笑。杜知义环顾四周,看到容北和顾知谦都无奈地看着自己,忍不住抽了一口凉气,“该不会真的被我说中了吧?又有谁死了?”
小顺子知道杜知义他们来了,从后厨送了茶水和点心过来。于是众人纷纷落座,跟杜知义他们这些不了解情况的人讲起了木灵族的事情。
听完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之后,杜知义三人都忍不住长出了一口气--这也太惨绝人寰了!
邢知礼一边吃一边撇着嘴对汪栋说道:“你们先帝让你来做陪都府尹真是对的,你是不是命里带衰啊?怎么你走到哪儿都能有反贼啊?这只要有你在陪都负责察查谋反之人,那些人可不是很快就能被你吸引过来了么?先帝虽然死得早,看人倒是准得很,正值壮年呢,可惜了。”
汪栋委屈--这跟他有什么关系,他就是干这个的么。就算反贼不来找他,他也要去找反贼的么。怎么就成了他带衰了?
不过汪栋也知道,这位邢峰主从来就不是一个有心思的人,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了,有口无心。因此他自然也不会跟邢知礼较真,只是嘴角向下委屈巴巴地看着邢知礼,邢知礼见状,笑嘻嘻地递了一盘点心过去。
杜知义在听到他们讲起真斌二的头盖骨时,就一直在屋子里用眼神寻摸,但是遍寻不到那块头盖骨,心里还想着是不是仵作验完之后就给收走了。
顾知谦看到杜知义坐立不安的,知道他的心思,就用手肘轻轻撞了他一下,用眼神向他示意了一下一直在角落里的真保三--刚才叫他来坐他也不肯坐,一直就在那里站着,很没有存在感。
杜知义见状,直接走到真保三的面前,先是自我介绍,然后又礼貌地询问能不能让自己看看真斌二的头盖骨。
真保三本来之所以站在这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就是觉得这屋子里讲话的都是大人物,他们交谈几句一合计,他们木灵族的事也就能办得差不多了。而他自己虽然是苦主代表,但说到底也只是一介平民百姓,这些涉及到官场啊验尸啊缉捕啊背后势力啊之类的东西,他都完全不懂。所以他们想要自己报仇的时候才会那么艰难,毕竟对方势力庞大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而自己这边却什么都不懂,只能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撞,觉得无从下手也正常。
而真保三最没想到的是,今天他之所以跟着来府衙,本来就是为了妥善把真斌二的头盖骨再好好带回去的。没想到走这么一遭,却将如今修道界最大的两个门派--普玄山和贞华宫的五位最高位的修道者,全都见了一遍了。
鉴于先前的经历,真保三心中对官府还有些许芥蒂,因此即使他知道陪都府衙的仵作一定是很有能力的,但还是有些淡淡的不信任感。因此当他一听到有人管杜知义叫杜峰主时,就已经忍不住想要让这个远近闻名的神医帮忙看看真斌二的遗骨了,只是当时都是大人们在谈话,他自认为没有他这个小人物说话的机会。
只是真保三没想到的是,还没等他上门去求,杜知义就自己来找他搭话了。
真保三一激动,话都不会说了,只是一个劲儿地点头,从随身携带的鹿皮包中取出了那块头盖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