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号机关,大会战指挥部。
人来人往,如同赶集般热闹。一条条指令从这里下达,各村的项目实施情况纷纷汇聚到此处。
潘德印每天上午在单位坐班,下午通常到指挥部,和岳瀚达分析研判,处置问题。
当马子房汇报完毕后,岳瀚达和潘德印都眉头紧皱,陷入了沉思。
烟一根紧接一根,烟头如雪落,不一时铺满了一地。
马子房被呛的咳嗽不止,站起来,到门外找工作人员,寻了笤帚和铲斗进来,将烟头扫尽,顺手把烟灰缸里的也倒了进去。
岳瀚达道:“让保洁做就行了,你做这些干啥,快放下。”
马子房毫不在意:“反正两位领导需要时间思考,我闲着也是闲着。”
等他倒完垃圾回来,岳瀚达背着手站在窗前,若有所思的望着院中高大的雪松。
潘德印道:“子房,你先回去吧,不要慌,不要怕,这事我和领导商量下,再做安排。”
等马子房离开后,岳瀚达转过身来,问道:“小潘,你觉得会是谁在背后捣乱?”
潘德印叹口气:“谁最不想看到水利大会战有成果,就是谁呗?”
岳瀚达笑眯眯的道:“分析透彻,一语中的。那你对下步有什么考虑?”
潘德印不假思索的说:“驱狼吞虎,把水搅浑,可以考虑让戴义鹏入局了,有条鳄鱼放进池子里,其他鱼就不敢乱蹦了。”
岳瀚达吸吸鼻子:“还要再加点调料。”
潘德印茫然:“什么调料?”
岳瀚达道:“可以考虑让马子房兼任柳泉乡的副乡长,专职分管水利,给他来个直捣黄龙。”
这本来是个很好的笑话,但潘德印觉得一点都不好笑:“会不会太快了些?毕竟,他还没怎么历练过。”
岳瀚达目光中,充满了坚毅之色:“不,最好的历练,就是在实战中历练,温室里培养不出战士。”
潘德印忧心忡忡道:“可是,现在柳泉乡分管水利的副乡长,是刘大明啊,我们这样做,会不会惹恼了这个杂碎,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了。”
“你既然认为马子房是个人才,就该有点狠心,将这把刀好好磨一磨,刘大明,就是我送给他的第一块磨刀石。”岳瀚达向来如此,不出手则已,一旦落子,绝不悔棋。
他拍拍面色凝重的潘德印:“不用担心,趁着年轻,就是废了,还有挽救的机会。”
马子房从指挥部出来,心气有些烦躁,仨宝都在工地,想找个人喝酒都没有。他这才觉得,自己这几年真够宅,朋友少的可怜。
还是先回家吧,洗个澡,把脏衣服洗一洗,都快烂掉了。
老妈见马子房回来,欣喜莫名,立刻就要下楼买菜,好好犒劳下儿子。
马子房不耐烦的说:“妈,你别忙活了,我一会儿还要出去,约了朋友。”
老妈警惕万分:“男的还是女的?”
马子房好笑:“你希望是男的还是女的。”
电话响了,是司玉端:“子房,你回来县城了吗?正好帮我个小忙,一会儿我去接你。”
马子房还未开口,电话啪的挂了。他对着电话摇摇头,媳妇啊,暴力美。
他钻进卫生间,刷牙、洗脸、冲澡,得给媳妇留个好印象。
刚刚把头吹干,就有人敲门。老妈开门,立马喜笑颜开:“是玉端来了呀,快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