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再修一座水库,将两座水库连接起来,同时配套灌溉网,就可以极大的缓解县北缺水问题,解决制约县北发展的重要因素。”
听起来倒是有道理,但太片面了,司玉端出言驳斥。
“但是你想过没有,县北水利设施不发达,是因为山区太多,像小王庄一类的村比比皆是。”
若是放在平时,他是断然不敢跟司玉端辩论,但此刻在酒精的加持下,信心满满,男人味儿十足,丝毫不为她的意见所动。
“那是搁在从前,技术手段不行,逢山开洞,拦水为堤,倘若组织的好,高峡出平湖的壮观景色,就将在县北出现,旅游业必然兴起。”
司玉端嘴唇发干,像瞧着一只小怪物,看着马子房,仿佛从来不认识这家伙一般。
“我知道了,容我再想想。”她伸出纤纤细手,在他额头上轻轻一推,“乖,老老实实去后座上躺着睡觉。”
“遵命!”
胸臆既已畅舒完毕,马子房自然百般顺从,静默了不到五分钟,呼噜声就起来了。
“哇!”罗晓月不干了,由低头抹泪,成了嚎啕大哭,“司姐,你得给我做主,我被他抱了,不干净了,他得对我负责。”
“好好,让他为你负责。”真是俩醉鬼,司玉端觉得好笑,“晓月乖哈,不哭,等他醒了,我们好好惩罚他。”
然后又问,“你家里有人吗?”
罗晓月止住眼泪,摇了摇头:“没人,我姐白天上班,中午都不回来。”
“我们到你家去吧,这个样子,影响不好,没法上班了,顺便让这家伙醒醒酒。”
她直接将车开到胡同里,在出租屋院子门口停下。
“玉端姐,你咋知道我住这里?”罗晓月明丽的双眸闪烁,吃惊不已。
“跟着这头驴来的呀!”司玉端嘴角浮现笑意,对着醉成一摊泥,呼噜震天的某人说。
罗晓月芳躯一震,酒霎时醒了大半,不敢再往下深问。
恰在此时,马子房醒来,感觉不到汽车的颠簸,确实影响睡眠。
“到了,这是哪儿?”他睡眼惺忪,还没辨认清楚位置。
司玉端笑道:“本来计划将你扔在车上,我俩到家里休息,这下泡汤了。”
马子房揉揉眼,仔细瞧了瞧:“啊,罗晓月,这不是你家吗?”
“你家!”罗晓月气呼呼的先下了车,一刻也不想再和这头蠢驴多待。
进到屋里,罗晓月端出瓜子松子,又忙着沏茶,扭头不见了马子房,进到卧室一看,他已经趴在自己床上睡得呼天扯地,口水流到了枕头上。
“啊!马子房你个臭流氓,赶快给我起来。”
却不是去拽马子房的胳膊,而是奋力去抢他手中的东西。
听到响动,司玉端跟了进来,等瞧清楚了,脸上也是一阵发热。
难怪罗晓月生气,那家伙虽然醉了,酣睡着,手上却抓得挺牢,罗晓月用尽吃奶劲儿,都没能将东西从他手中拯救出来。
司玉端上前,轻轻在马子房咯吱窝一挠,他立刻松开了手,嘴里嘟哝。
“别闹,让我睡一会儿。”
罗晓月的眼泪,扑簌簌掉下来:“玉端姐,我再也不要同他打交道了。”
司玉端爱怜的将她揽过来,拍拍肩,以示安慰。
“他喝醉了嘛,意识如猪,你跟他一般见识。”
罗晓月依旧泪汪汪:“他总是欺负我,我现在胳膊还疼,头还晕的厉害。”
司玉端噗嗤一笑:“要不,咱俩趁他睡着,揍他个鼻青脸肿,然后就说是他自己不小心。你要是还不解气,就把他捆上,等清醒了再揍,让他死的明明白白。”
“不行,他醉的跟死猪似的,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要是打他一顿,他就全清楚了,肯定更要拿这个来奚落我。”罗晓月跺脚,眼泪继续掉落。
彻底无语了,果然如马子房所说,不要轻易用你正常的大脑,去揣测小呆萌,否则,你的脑回路会很轻易的跟着她短路。
她决定转移话题:“晓月,你觉得他的提议怎么样?”
罗晓月止住眼泪,歪着脑袋想了想:“人虽然是堆垃圾,想法还是挺大胆的,咱们可以写入调研报告,作为专项提出来,可行不可行,让专家去论证吧。”
司玉端点头,赞许道:“我也是这个想法,晓月,你是个不错的同志,能够把个人情绪和工作及时区分开来,这点很了不起,前途似锦啊!”
前途似锦四个字,说的罗晓月心中暖融融的,多年以后,她回想起这个醉人的下午,眸中仍然闪现起司玉端微笑的倩影,沁人心脾的味道。
当然,她们身侧,还有一头猪在酣睡。
猪醒了,吧嗒吧嗒嘴,坐起,从兜里掏出两张红版,递给罗晓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