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翊又低声问道:“我也挺好奇,你什么时候见过那个挽娘?”
穆玉宁心中一阵思忖,想来是慕冰和凌缃商议这阵子发生的事时被忠王撞见,忠王多半现在开始怀疑自己和挽娘之死有关了,嘴里随意答着:“围猎的时候,卫天阑让挽娘扮成我的样子引徐景立下崖,后来又出了刺杀之事,她肯定要杀挽娘灭口,顺便再把尸体抛到我的地盘上,给我找点麻烦。”
赫连翊咬了咬牙,心道:这卫天阑,不管玉宁是什么原因要杀她,反正我现在也想杀她了。
慕冰答道:“我不知道。”
忠王嗤笑一声,“被本王撞破了你跟你情夫的好事,现在连装也不装了是吧?”
慕冰沉默不语,忠王似是失了耐性,侧过身留出半张侧脸,不再看她。
穆玉宁却脸色一沉,这个忠王怎么......她感觉到旁边赫连翊投来的视线,转头去看,他也和自己一副同样的诧异之色,两人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没有说话,又去看那院中的情形。
“害死挽娘,替她嫁进王府,你究竟有什么目的?或者说,嘉义县主究竟有什么目的?”
慕冰虽跪在地上,居于人下,但还是不卑不亢地道:“我一人做事一人当,王爷不必动不动就扯上无关之人。而且,我进王府正是为了查清挽娘身死之事,我问心无愧,至于王爷您信不信,那是您的事。”
“呵,还挺有骨气。”
“非是我有骨气,而是除了我,根本没有人会在乎挽娘是怎么死的。”
慕冰冷笑一声,继续道:“王爷你从前在世人眼里,也是很喜欢挽娘的,可是她死于非命之后,您不过也就是惋惜片刻,何曾又好奇过究竟是谁杀了她?大约是某个和您不对付的人吧,您最多也就这样想一想,然后呢?”
“您身份尊贵,嫉恨您的人有多少,反正死的是个无足轻重的风尘女子,您又怎么会真的在意呢?若不是今日因我再提起,您还会想得起挽娘这个人吗?”
忠王的确出身高贵,是以从来没人敢这样对他说话,更别说还是一个卑贱的、出身青楼的女子,当即拂袖甩到慕冰的面上,慕冰被扑得跌坐下去,头上的玉簪落下,当即摔为两截。
院中那道高大的男子身影,瞬间一顿,随后慢慢蹲了下去。
“巧舌如簧。”忠王冷冷道:“你不必多费唇舌替你背后之人遮掩,你受嘉义驱使之事,已是板上钉钉。”
“若你只身犯险,本王或许会相信你是为了你的好姐妹,可是嘉义县主,同样身份尊贵,她为什么会好奇一个风尘女子是如何死的?”
慕冰散了头发,却仍是容色不减,反倒平添几分飒爽,“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王爷要杀我,给个痛快便是,何必非要攀扯县主?”
“哼。”忠王冷笑一身,伸手捡起地上的两截断簪子,又用衣服细细擦拭掉上面的尘土,“你可知,这跟簪子是嘉义县主的母亲最喜欢的东西,这样的东西,若你与嘉义之间清清白白,她会把这个东西送给你吗?”
慕冰一惊,而屋顶上的穆玉宁也是一惊,忠王眸色深深,已经把那两根断簪和一瞬间泄出的情绪一并收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