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穆玉宁甚至把她从刑架上放了下来,让她坐着说。
阿六敦不禁悄悄感叹了一声,“妇人之仁。”但赫连翊的眼睛却眯了起来,他似有所感,觉得方才穆玉宁所述之事,怕是没有那么简单。
不过现在既然已经说动了那丫鬟,也不必再细究,她果然说到做到,真的在日落之前撬开了死士的嘴。
原来,云家的庄子里早已出现了这种怪病,但云家在发现此病可以传染之后,却并不设法控制,反而将这些患病之人驱逐了出去。
这些病患无处可去,身有疫病,整日高热不退,根本就走不远,于是都散落在这京郊的附近。
他们本寄希望于这些人自生自灭,死了是最好的,但哪怕活着被人发现,人微言轻,又已不在云家做活,自然赖不到云家的头上。
可是,这些人整日在这京郊游荡,早就把这病给传了出去,此前也有几家庄子里生了这病,眼见这病扩散得越来越快,于是云家就派出死士干脆把这些人都杀了个干净,以免夜长梦多。
她们几个潜进来也是听说这破院子里也生出了怪病,可是谁知潜进来才发现这里面别有洞天,想来这定是权贵人家特意所为,可比清除病患的功劳要大,而且这院子进来容易出去却难,她们只好扮作侍女静观其变。
可是她们蹲守了好几日,都没查出这里究竟是谁的地盘,又眼见这院里的病患越来越多,她们正是为难之际,却刚好撞上了赫连翊。
赫连翊好歹在京中还是挺出名的,虽不是为着什么好事出名,但她们作为死士不可能认不出来。
本以为赫连翊带在身旁的女子不会武功,又举止亲密,想来赫连翊为了保护这女子,必定会有所受限,她们能得手的几率大大增高。
而且擒贼先擒王,杀了赫连翊,再杀光这里的病患,她们就能全身而退。
这种机会失不再来,所以才决定冒险刺杀,谁知却都栽到了穆玉宁的手上。
“也就是说,云家还不知道此处玄机?”
那丫鬟听穆玉宁一问,默默垂下了头,表示默认。
“既如此,那便杀了她。”阿六敦说着便拔出刀,那丫鬟闭上了眼睛,安然等待死亡的到来。
“我可以保你一命。”穆玉宁看了一眼赫连翊,不待他作答便转过头去冲那丫鬟说:“你可知,云家给你们纹的刺青旁边这些红点是做何用?”
阿六敦见状,不由得去看赫连翊,却见他目光熠熠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何必多言。”那丫鬟也是个硬骨头,已是自认倒霉不愿再活了。
“一父,已杀。”穆玉宁漠然开口,再道:“一弟,已杀。”
那丫鬟猛然抬头,穆玉宁歪头道:“现在有兴趣听我多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