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鬟放声大叫,不可置信地怒目瞪着穆玉宁,“你是谁,你究竟是谁!”
穆玉宁念完了那几行字,又在那刺青旁边的几个红点上点了点,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随即收回了刀。
“我是谁,很重要吗?”穆玉宁退开了两步,继续道:“重要的是,我已经威胁你了,你怎么说?”
那丫鬟紧闭双唇,恶狠狠地瞪着穆玉宁,半晌没有说话。
穆玉宁却被她看笑了,“你可知道,云家以前的死士,是没有这块刺青的。”
众人不知她为何调转话头,但见那丫鬟神色一动,便知这其中还有蹊跷。
“何谓死士,自然是要心甘情愿为你所用还甘心赴死的人,这样的人其大忌就是还有父母亲人在世,心有牵挂便会死的不情不愿。”
“可是自镇阳侯死后,云家对死士的要求似乎也没有那么高了,而且还把手伸向了你们这种安分度日的良家女,为何?”
自然无人作答,但穆玉宁本也不是为了问,自顾自地继续解释,“你知道男人和女人最大的不同是什么吗?男人若是被父母亲族抛弃,要想在这个世界上独自闯荡并非难事。”
“可是女人就不一样了,如果爹不疼娘不爱,被赶出家门,便无路可走,尤其是你还生的这般花容月貌。”
“这般容色,若没有父母亲族为你保驾护航,便算不得什么好事,反而是一种诅咒。”
那丫鬟脸上虽有血污,但不难看出的确算是个美人,包括方才堂下死的那七八个,也都不是平庸之色。
若是这样的女子孤身一人闯荡,的确非常危险,随时都可能被奸人所害,毕竟既软弱又美丽的东西是最容易被人掌控的。
众人纷纷点点头,又听穆玉宁说道:“如果这时候有一个人站出来,既教你求生之道,又为你防人之术,你一定会感激涕淋知无不言。”
“比如你家住哪里,有几口人。”说完这句,穆玉宁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
“若你冷情冷意的倒也没什么不好,但我说了,你是个良家女,女子最可悲之处,便是往往即便被父母亲人抛弃,让你在尘世间摸爬滚打吃尽苦头,却还是要倾其所有去照顾那些弃你于不顾的家人。”
“所以威胁你的人,除了我,还有给你刺上这几行字的人。”
那丫鬟听到此处,眼眶发红,虽有泪光却还是强撑着没有流下来。
“镇阳侯临死前那一两年一直征战沙场,于是云夫人顺理成章地接手了死士,而你们也是她在那段时间招募培养出来的,我再告诉你一个,女人和男人之间的不同吧。”
“像你这样的死士,培养起来实在麻烦,所以镇阳侯这样的尊贵男子,根本不屑于此。”
“可是侯爷以前靠威严人品招募的那条路,云夫人一个妇道人家也是走不通的,若她安分守己就这么安然度日,侯爷留下的死士就已经十分够用。”
“但她这样沽名钓誉的妇人如何肯屈就自己,所以只能骗骗你们这些自诩忠孝的小姑娘,对你嘘寒问暖、极尽体贴之能事,再用那些早就抛弃你们的亲人动动你们的情,让你们感父母养育之恩,你们定会觉得她是一个天大的好人,自然感恩戴德。”
穆玉宁话已说尽,那丫鬟还有什么不明白,此人对云家之事了如指掌,她是蒙混不过去的了,只好道:“你要保证不动我父亲和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