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穆芷兰双手被麻绳捆着,却还能甩着手臂向穆玉宁打去,穆玉宁生生受了下来,衙役连忙去拦。
“你就是想趁爹爹不在,欺辱我们母女,你这小贱人别想得逞!”
看热闹的自然不怕事大,可断案判刑的府尹大人却对胡搅蛮缠之人最为头疼。
这穆家的嫡女,举止有礼,言语之间冷静自持,原本还觉得她绑人告官的做法有些激进,可她哪怕捆了这两人却还是默默挨打,看来也是无奈之举。
但反观这妾室庶女,只知哭闹耍横,尤其是这庶女竟敢张口便尊妾室为母,还胆敢在公堂之上动手打人,可见平日是骄纵惯了的。
再加上镇远侯宠妾灭妻之事,京城之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虽一直略有耳闻,但实在不如今日亲见之冲击。
这下两相对比,府尹大人心里已经不自觉生出偏向。
“安静!安静!”被府尹大人摆在脸上的不快震慑,穆芷兰和关琼儿不敢再有动作。
“穆二小姐,你请细说。”
穆玉宁向府尹大人作了个揖,道:“大人,小女子与兄长自幼不受父亲疼爱,母亲早早去世。”
这是在说兄妹二人才是家里真正没有倚靠的人,依方才所见,的确可信。
“我与兄长还在母亲腹中之时,父亲便已托付姨娘中馈之事,多年来府中上下均辛苦姨娘打点。”
两兄妹是镇远侯婚后次年出世,老百姓弄不清这些贵人们的家事,可在场的达官贵人却是门儿清。
虽镇远侯宠妾灭妻众人都习以为常,可其中细节却从不为外人道,各家内眷都以为是两人夫妻做久了,生了厌弃之心才转而盛宠姨娘,不料竟在新婚之际就已变心!
新婚不久便迎妾室,虽不好听但也不算少见,可新婚期间就转而托付妾室中馈,就是闻所未闻了!
掌管中馈是身为妻子立于家中的根本,即便妻子有错,也大都由家中的老夫人暂代管事。
单单只是妾室管家都会遭来非议,更别说还在新妇孕有子女的关键时刻,可见其中荒唐!
“家里的下人无不趋炎附势,我们母子三人在家中受尽冷眼,但小女子从无怨言,对上敬重父母,对下宽爱姨娘庶妹。”
那可不,若这正经的母子三人有心要争,怎可能让一个姨娘舒心顺意作威作福这么多年。
“可父亲不幸早亡,诺大的家产如今只有一个妾室掌管,小女子怕姨娘被有心之人利用,便提出想跟着姨娘学学管家之事,也好分担一二。”
府尹大人连连点头,此乃应有之举。
“却不想姨娘说我一个尚未及笄的小姑娘也胆敢觊觎家产,还说以后定会找个穷苦人家把我嫁出去,一辈子的劳苦命,就别眼巴巴地盯着家里的钱了。”
此言一出,堂上堂下俱是哗然。
“我没有!”虽然穆玉宁所说正是自己心中所想,可关琼儿也知道此罪万万不能认,挣扎着要从地上爬起来,被衙役按下。
穆玉宁作出些许惊惧,似是又怕被打的样子,见衙役按住了姨娘,才又怯怯的开口继续说道。
“姨娘还说,我兄长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届时考不上功名便是废人一个,就他那清清瘦瘦的样子,再关起来饿上几天,根本活不到袭爵那一天。”
“穆玉宁,你这贱人!我娘何时这样说过!”衙役按住一个姨娘,又爬起来一个穆芷兰,一时堂上又陷入了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