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侯府璃院。
“姨娘,三日之期已到...哦,看你还卧在榻上,怕是要说身体不适,今日不便移交想改日再说吧。”
关琼儿正准备病怏怏地回话,就被穆玉宁一口气不带停地抢断了,只好尴尬地作势咳嗽起来。
“姐姐,你不会眼见庶母身体虚弱,还硬要强逼吧。”穆芷兰半伏在关姨娘的床边,可怜兮兮地抹着眼泪说道。
璃院里的下人们这会子也都三五成群的围在房门口,低声七嘴八舌起来。
穆玉宁了然地冷笑一声,随即一副头疼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
关姨娘和穆芷兰心觉这一招奏了效,心里忍不住窃喜。
“就一定要跟我来这种劳什子的烂招,逼得我没办法。”穆玉宁满腹的牢骚根本憋不住,一个劲地往外冒。
“本来你识相,今天交接完我对两天账,再找你几次麻烦这事儿就过了,就非要把事情弄复杂,真的是淘神费力。”
这话说得坦白,关琼儿一时没弄清穆玉宁的路数,不自觉地停了装病的咳嗽声。
穆芷兰虽然心惊她竟大剌剌地把这些话说出来,但听起来似乎也还是拿她们没招,不禁忍不住得意。
“姐姐......你在说什么啊?”穆芷兰哭得更加凄凉了,“你抢这管家之权就是为了找我和姨娘的麻烦吗?难道不应该是担心庶母劳累,替她分担......”
“把她们两个给我绑起来,送到官府!”穆玉宁一脸不耐烦地打断她。
门外立刻冲进几个膀大腰圆的婆子,手脚麻利地把这一老一小捆得扎实,一路提溜到了顺天府。
沈家表哥支使来的帮手果然厉害,这一顿动作干净利落,人都拖出府门了,璃院的丫鬟婆子们还没回过神。
顺天府。
镇远侯府出了官司,还是嫡女告宠妾,关键镇远侯去世不久,府里上下都还挂着孝呢!
不管是报官的人,还是被告的人,亦或这报官的时间点,每一个信息都够大家茶余饭后谈论许久了,更别说这些还全凑到了一块儿。
于是不消片刻,顺天府外就站满了围观的群众。
不少官家的少爷小姐也都混在围观的人群里,甚至还有几个夫人挂着面纱也挤在人堆里,面上都是兴奋好奇,这会儿倒一点也不顾什么上等人下等人了。
毕竟人在看热闹的时候可就不分什么高低贵贱了,也有实在拉不下脸的,便使了小厮丫头前来替他们看。
关琼儿万万没想到穆玉宁这莽夫,竟然直接绑了她来报官,似乎一点也不在乎侯府的颜面。
这衙门外面她已经看到了不知道多少张熟悉的脸,这心里顿时一下觉得丢人,一下又觉得气愤,倒是渐渐把初时那点心虚给掩盖了过去。
她越想越觉得此气不出不行,便立刻哭诉起来,“侯爷啊!你走得这样快,就留下我跟兰儿孤儿寡母两个人,如今不得不受你这嫡子女的气。”
“若只是受受气也就罢了,这阵势分明是想要了我们娘儿俩的命啊!”
“侯爷啊,奴家本就是您的人,如今下来陪您也是应该的,只是苦了我们的兰儿,这娇花一样的小女儿,也要跟着被奸人迫害啊!”
穆芷兰见围观的人被姨娘这么一哭,多少都动了恻隐之心,立刻和关琼儿哭在一起,“爹,女儿这就下来陪您!”
两个女人哭闹起来那叫一个热闹,府尹大人敲了三次惊堂木,衙门内外才好不容易安静下来。
“堂下何人!”
“小女子穆玉宁,是镇远侯嫡女,家中排行第二,上有嫡长兄穆玉骁,下有庶妹穆芷兰。”穆玉宁跪在堂下,恭敬地向府尹大人施了礼。
“今日要状告家父妾室关琼儿,趁家父身亡之际,家中没有长辈操持,便假借管家之事贪没家财,谋害嫡子女,请大人为我穆家做主!”言毕便立即拜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