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旁听的夫人们心下都是一震,他们之中不乏被宠妾所扰家无宁日的,只不过自己的夫家还算明理,始终也没闹到台面上来。
以己度人,若是今日从顺天府里出了这妾室管家的先例,只怕全天下的妾室都要豁出去争一争,到时候人人家宅不宁,国家也会生出动荡。
堂下的夫人小姐都知道的道理,府尹大人自然更是明白,心中立即有了决断。
不料此时,从衙门外冲进来一个妇人。
“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不能在家里说,何必闹到衙门来。”
“云姐姐,这天杀的妮子,你快管管她啊!”关琼儿仿佛是见了自己娘一样,委屈地哭喊起来。
来人正是前世杀害兄长的仇人!云家主母,卫天阑!
只见她一脸担忧地扶起关琼儿,随后转身亲昵地拉住穆玉宁,“宁儿可是受了什么委屈,你大可和云姨说,云姨替你做主。”
好一个慈眉善目、能言会道的俏夫人,三言两语就想让此事变性,弄成家人之间的小打小闹。
可惜她不知自己已经错过了辩白的关键时刻,不然还真有可能让她扭转乾坤。
“云夫人怎么会来?我穆家家事就不劳您费心了吧?”穆玉宁抽出被她握住的手,一脸惶恐地退开去。
“宁儿...你这是怪云姨来得晚了。”这卫天阑脸皮子倒是厚,一点不见诧异,自然的接话。
“府尹大人,您看...这无关之人,可否暂且避一避。”穆玉宁也不与她多纠缠,转身向府尹说话。
穆家是镇远侯府,云家是镇阳侯府,两家的侯爷同朝为官,向来交好,前些日子更是一同战死沙场,可谓不是一家甚似一家。
要说云夫人与本案无关,这两家侯府的丧葬之事都是由她一同操持办理,要完全将她隔出去似乎有些不近人情,府尹大人一时犯了难。
“宁儿......”卫天阑闻言似是非常伤心地默默抹上了眼泪,叫人好不怜惜。
妾室作怪自然可气,可云夫人费心操持穆家丧事,却是京城的一桩美事,穆玉宁那翻脸不认人的样子,顿时引得众人议论。
“阿宁!”这时穆玉骁紧锁着眉头也赶来了衙门,向府尹大人行礼后,在穆玉宁身边站定,流风已领先一步凑到穆玉宁身边悄声说话。
“骁儿,你可算来了,快劝劝你妹妹吧。”卫天阑赶紧搭话,引得众人侧目望向那玉面郎君。
对啊,穆家出了这么大的事,这小侯爷怎么竟像是隐身了似的,这都闹了半日才姗姗来迟。
“穆家常年没有主母坐镇,这么多年一直有劳云夫人从旁多加照拂,近日父亲新丧,更是劳烦云夫人在丧夫之痛下,还要费心一同操办穆家丧事,玉骁心中实在有愧。”
穆玉骁此言一出,卫天阑面色稍霁,一脸宽慰。
穆玉骁转身面向府尹大人,继续说道:“大人有所不知,我穆家虽然没有了主事之人,父亲又是孤儿没有宗亲长辈代为主持,但我母家仍有外祖父外祖母尚且健在,无论如何也不应劳烦云夫人出面理事。”
“为此,玉骁与玉宁心中深感愧疚,但也对云夫人的仗义相助感激不尽。”
“骁儿,不必如此客气,这是云姨应该的...”卫天阑原本已经放下了心,但听穆玉骁此言像是还有话说,不禁出言打断,谁知他接下来的发言更是令卫天阑即刻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