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宁顿时大失所望,这小子也太见外了。
她惋惜地摇了摇头,“无事,就是见太子伏在案上全神贯注,想来是处理要事,便只敢轻手轻脚不便惊扰殿下。”
景暄总觉得她是知道什么,但是又不敢明说,急着把她打发到一边去,“行了吧,今天你就读……”
他环视一圈,瞄到书架上厚厚一本《史记》,“就读《史记》吧!”
棠宁望了《史记》一眼,心里有些诧异,以为太子是会叫她读《女则》的人。
太子怕自己打发她的意味太过明显,于是又补充道:“自古名将都熟读兵法,而通人心算计者少之又少,故多少名将未能战死沙场反而沉戟于朝堂争斗者,多读点史对你没坏处。”
棠宁心下触动,却继续做她的小女儿情态,娇嗔道:“殿下,我一个小女子学来那些阴谋算计做什么?”
“你小时候可没少欺负算计我。”太子暗自腹诽道。
景暄不由得眼睛上瞟,略翻出白眼,维持住自己储君的仪态,“聒噪,只管读你的便是。”
棠宁也好奇这个架空朝代的历史是怎么样的,便拿着在外庭的小书桌上读了起来。
太子见有外人在,也不好继续“创作”,取出洪灾捐款细目,上面被朱笔涂画,核算过一遍数目。
这十万两还是差三万五千两,景暄不由得愁得眉头紧锁,后悔当初接下这吃力不讨好的差事,今日为了这事愁得精心打理的头发都掉了不少。
南方暨江决堤,冲毁良田数万亩,百姓流离失所,更有甚者远赴京城投靠亲戚,俱被京兆尹安顿在城外。
这种急需赈济灾民的时刻,偏偏遇上国库空虚,当初父皇原本将筹措赈灾款的任务交给三皇弟,谁知三皇弟一阵溜须拍马就将他捧杀,这吃力不讨好的事又甩到他头上。
勋贵官员平日里是吃穿用度无不奢靡,这会都装穷不愿多捐。
东宫内的客卿给他提了一套良策:设置一个功德榜鼓励当地富商捐款,说捐款前三者可获得御赐牌匾。
只是能在京城做成顶级富商哪个没有皇室门路,不是太后的常客就是亲王的供应商,觉得画大价钱博个名头性价比不高,对募捐博名声并不热衷。
只有那些没有门路的中层富商在砸钱博出榜,最后离十万俩还差三万五。
他左思右想也想不到能再从哪里凑到这三万五千两,不由得哀叹一声。
棠宁正对着《史记》翻了几页便昏昏欲睡,想起她在原来世界也是一上历史课就打瞌睡,所以高中学了理科,大学读的……读的……
她忽然惊醒,发现自己不记得自己大学读的什么专业了,好像这段记忆被凭空抽取掉了一般。
难道她压根没上过大学?
不对啊,她就是大学一个人在宿舍打游戏被电过来的,死之前裤衩子还晾在宿舍阳台忘了收。
她正想着就闻飘过来一阵幽幽的叹息,她一抬头四处观望,见太子正手撑着脑袋,表情据成一团。
咋啦?大手子创作没思路了?
“殿下何故叹息?”
太子听人一问便忍不住诉苦,但又觉和这“莽夫”说了也是白说,瞟了棠宁一眼又叹得更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