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计可施,只能将东宫库里能卖的彩宝华服尽数卖了,把这空缺填补上去。
棠宁记起系统曾经说过原主是因为给端王作爪牙才引来杀祸,那么接近端王和太子获取必要的信息尽早防备很有必要。
她放下手中的《史记》,信步来到景暄身后,见他手里账本,密密麻麻地写着数目与人名称职业,各个部门官员与各行各业商贾都有。
“这是捐款明细?”棠宁猜测道。
太子只道是棠宁从公主那听过洪灾募捐的事,并不奇怪,“是啊,父王命我凑个十万出来,除非我把那些有钱人的家都抄了,这十万哪有那么容易?”
棠宁确当是他遇到创作瓶颈了,却只是这种小事,她不由得轻笑,“这有何难?”
景暄知道她心里对十万两没数,不能体谅自己难处,“你可知十万两有多少?普通人一年二十两银子便可过活。”
“我知,我还知京城加上周边富庶地区人口一共七百多万,而大富大贵者最多不过一万,若暨江灾民人口五十万,平均下来便是要一名高官富商供养五十名灾民,他们自然拿不出那么多。”棠宁肯定地说道。
景暄明白她什么意思,但觉得施行不通,“非富非贵者又有几人肯做这种吃不到穿不着的事?”
怎么会不肯,棠宁依稀还记得上学时和老师同学为千里之外灾区捐款的事。
棠宁在书房来回踱步给太子算了一笔账,“就算一人只捐50纹,十人中只有一人捐款也能凑齐这三万五银子。”
“普通人家和灾民非亲非故的,无利可图真的愿意捐款吗?”
这倒不是太子觉得民心冷漠,能让普通民众参与公益必须依托于社会风气养成和民众对政府绝对信任之上。
她思索一番,心里有了主意,“太子不若放灾民入城,来投奔亲戚的让他们都投奔将灾情传播出去,无亲无故来逃难的就设粥棚,让其去做劳工以工代赈,再请几个能说会道的人在街边演说设立捐款箱。”
太子闻言觉得对方建议似是有实施可能,却道是这“莽夫”是个有勇有谋的主,不由得眉头疏解开来,赞赏地望向棠宁,“若是此计可成,便算孤欠你一个人情。你若有什么愿望的,孤能帮你办到。”
世事难测,棠宁也不敢打包票,只能留一步退路,“等此事成了,我再与殿下许愿。”
“那好。”景暄点了点头,急于召集幕僚亲信商议此计具体落实方案,便不多留棠宁在东宫,免得她受一些老古板大臣的教训。
第二日棠宁出宫,就见城中果然热闹起来,有几户人家门口几人相拥喜极而泣,衣衫褴褛者讲述遭逢洪灾逃难至此的凄惨经历,亲朋们俱是泪如雨下,泪洒满襟,来往过路者闻此无不动容。
而城中广场已经搭好粥棚,建好高台,而高台中刻意挑选的能说会道者在娓娓道来洪灾灾情。
他语速平缓柔和,并无直播卖货或者传销那种歇斯底里的鼓动,不做波澜壮阔的巨浪,只像一曲弯弯的小溪,涌进每个人心里。
围着台子的人也越来越多起来,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大家都红着眼,对千里之外的灾情表示同情担忧。
却无一个人主动捐款。
大家都在等一个契机,直到一个声音响起,“我只捐五十纹可以吗?我没有那么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