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夏子闻言便露出为难之色,“殿下,青冉是皇后娘娘派过来的,总不能三番两次忤逆娘娘的旨意。”
说罢,景暄翻过身来不耐烦地踹了小夏子一脚,“叫你去你就去,哪那么多废话呀!”
小夏子擦了擦好,不住磕头道:“好的,奴才这就去办!”
他连滚带爬地跑出门,就见青冉自寒风中独立,娇美的脸被冻得微微泛红,恭敬地上前说道:“奴婢今夜特来服侍殿下!”
只有奴才才知道当奴才的苦,小夏子明白青冉昨晚被太子赶出宫门本就颜面全失了,今个怎么又会来自取其辱,无非是夹在太子皇后中间两头为难罢了。
他无奈地轻叹了一口气,正准备组织语言好言劝走青冉,忽然被一声怒气冲冲的女声打断思路。
“就凭你也配侍奉太子殿下?!”
小夏子心想何人赶在东宫门前喧哗,就见宁湖县主拎着裙子火急火燎赶来,趾高气昂地站在青冉面前,面露愠色道:“你一个贱婢也敢自荐枕席?”
青冉便吓得双眼一红,可怜的模样像个柔弱乖顺的兔子,她立刻跪下,可怜兮兮说道:“县主,非是奴婢觊觎太子殿下,而是皇后命奴婢前来的呀!”
棠宁被青冉的演技震撼到了,这简直和偶像剧里可怜兮兮的小绿茶女二别无二致啊!
她轻咳俩声,也和她互飙起来。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早知我倾慕殿下已久,也属意我为太子妃,又怎么会让你侍奉太子?你怕不是假传圣旨,拿皇后娘娘扯虎皮,拉大旗?!”她顿时做出勃然大怒的样子,一把拉住青冉。
这时在殿中细品茶汤的景暄闻言差点被烫了嘴,一片茶叶被咽了下去,哽住喉咙一时语塞。
棠宁昔日总是和他针锋相对,他嫌棠宁粗鲁,棠宁嫌她娘炮,就算帝后百般撮合,双方也互相看不上眼,怎么这会忽然对他好似情根深种,连通房侍婢的醋都吃?
他微微挑眉,欲要看看棠宁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青冉登时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可怜,“县主,奴婢真的是皇后娘娘吩咐过来的啊,不信你可与我一同去请问皇后娘娘。”
“走就走,我定要在皇后娘娘那告你的状!”
说罢,棠宁便拎着青冉就要走。
景暄再也坐不住了,若是这点破事闹得沸沸扬扬,他东宫之主的颜面何存?
他甫一出来,棠宁正心里编造台词,欲要再将表演层次再拉上一个台阶,扭头望见便愣住了。
就见男子身着檀紫落花流水纹织金湖绫氅衣,似是刚刚洗漱完,微湿的墨发随意搭在肩头,龙眉凤目,皓齿鲜唇,风华月貌,玉质金相,端的是牡丹荣华之颜。
若非阆苑瀛洲客,便是餐霞吸露人。
棠宁一时惶然,竟在他脸上恍惚看到几分郁禾的影子。
须臾她又摇了摇头,两人其实天差地别,郁禾清瘦苍白,眉目间有几分属于妖的清幽之气,而这太子靡颜腻理,一看就是富养出来的娇容。
“闹闹哄哄的,像什么样子?”太子眉尾微挑,似有薄怒,如玉的面容浮出愠色,凤眸又斜挑向棠宁,“你今儿个又是发什么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