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莫非是遇见鬼不成。
可棠宁一唯物主义者,上辈子的大能修士,最不怕的就是妖啊鬼的。
她耐不住好奇直接莽了过去,就闻哭泣声似从宫道边的宫墙脚传来,棠宁透过薄纱般朦胧的夜色望过去时,就见墙角草丛里影影绰绰有青影晃动。
“谁在那?”棠宁呵了一声。
青影一下子从草丛里钻出来,差点与她撞到了头,就见一女子从草丛中款款而出。
她头梳百合髻身着青纱裙,肌光胜雪,桃腮带晕,白似梨花带雨,娇如桃瓣随风。
棠宁见此女子美貌动人,但衣着并不华贵,既不像妃子公主,也不像干粗活的丫鬟,心里不由得好奇,“你是何人,为何夜里在我墙角哭泣?”
来人吓得颤巍巍跪下,收住了哭声,“县主饶命,奴婢见这宫道清净无人,一时想起了伤心事,没忍住才哭出声,无意叨扰县主,求县主恕罪!”
棠宁见漂亮姑娘哭得那么惨,也不好意思对她疾言厉色,“你怎么哭得那么伤心,是思念家中父母不成?”
女子被棠宁热切关心,不由得眼睛又红了起来。
“奴婢青冉,原是皇后娘娘的管事婢女,皇后娘娘命奴婢晚上……”她抬头望了棠宁一眼,眼中闪过犹豫之色,最后还是继续说道,“侍奉太子,可谁知……”
她似是想起伤心事,哭得又泣不成声,过了好久才哽咽说道:“谁知太子嫌奴婢丑陋粗鄙,忿然作色将奴婢赶了出来,太子通人事的大事办砸了,恐受皇后娘娘责罚没忍住便哭了出来。”
青冉不说倾国倾城,也算得上风娇水媚,若这也算丑陋粗鄙,那哪样的女子才能入得了这眼高于顶太子的眼?
棠宁闻言拍了拍青冉背部,安抚道:“别哭了,眼睛哭红反而冲撞中宫圣颜,不若我去帮你向皇后娘娘求情?”
谁知青冉却抿着唇摇了摇头,“其实太子赶奴婢出来是昨夜之事,皇后娘娘不信太子如此,只道是奴婢忤逆惹恼了太子,命奴婢今夜又去侍奉……”
被羞辱过一次就罢了,还要被反复羞辱。
棠宁叹了一口气,在原主眼中和蔼可亲的皇后娘娘,在这些婢女太监眼里却是严厉苛刻的上位者。
话说皇后明明属意原主为太子妃,却还要让婢女去给太子作通房,连个处男都不给原主留。
封建糟粕害死人啊!
说起原主太子妃这件事,棠宁眼眸一闪,一下子有了好主意。
她扶起软若无骨的青冉,用巾帕给她抹了抹眼泪,轻笑道:“好姐姐,先节约一点眼泪,待会你再这么哭。”
青冉哪受过主子这么对待,不由得脸微微泛红,不解地望着她。
棠宁搀起她往东宫方向而去,小声在她耳边说道:“我有个办法,让你免受皇后娘娘责罚。不过你要按我说的办……”
东宫气势恢宏,不是棠宁一个小小县主住的宫殿可比拟的。
太子景暄正坐卧在贵妃榻上喝茶构思着画作姿势,一坐一卧,极尽雍容。他轻吹茶盏,小太监便来报,“殿下,皇后娘娘又派青冉来了。”
闻言,太子眉头轻蹙,眼中厌烦都不加掩饰,“母后也真是的,我不过是画些图被她发现,就天天打发婢女过来,这画中人与现世中人能一样吗?”
见主子这番不务正业模样,小夏子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殿下,娘娘也是想让你少花点心思在这上面,若是被陛下发现了就……”
太子听小夏子这番话耳朵都起茧了,不耐道:“闭嘴,我藏得那么深,若你不通风报信,父皇这辈子也发现不了,快把青冉赶出去,叫她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