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脉象虚浮,有些不稳,是近来没有休息好的缘故,王妃,您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傅晚眉头紧皱,五官都挤在了一起,很担心很焦躁。
秦杳收回手,沉默了片刻,说道:“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不没事的。”
“可是现在已经没多少时间了,再耗下去,对你和——”
“傅晚。”秦杳打断了傅晚的话,神色变得很严肃,“现在还不是时候。”
“王妃,越往后拖对您越没有好处,最多一个月而已,您不能再等一个月吗?”傅晚很焦急,恨不得把那些话一个字一个字的刻进秦杳脑子里。
看着傅晚的模样,秦杳无声的叹了口气,她知道傅晚的意思,但她不认可,“一个月太久了,我们的时间本就不多,荣戚扬随时会回援,我必须抓紧时间,否则等荣戚扬和穆澹反应过来,咱们就功亏一篑了,别说一个月,一天我都等不起。”
“可是——”两人各执己见,傅晚也同样不认可秦杳的看法。
“没有可是傅晚,我等这一天等了很多年,不可能说放弃就放弃的。”
秦家当日被灭门的惨状还历历在目,出征的这三个多月以来,她日日都梦到那日的场景,秦家军的将士们在自己面前倒下,父帅被斩杀,哥哥血流不止,秦家后院被血洗,这一幕幕,越来越清晰,仇人就在眼前,她如何能忍?
“真的就不能再等一等吗?”
秦杳没有说话,只是坚定的看着他。
见状,傅晚也明白了,他闭上眼,缓缓舒了一口气,半晌说道:“既然王妃已经决定好了,那我听命便是,但这件事,不告诉王爷,实在不合适。”
傅晚站起身来,缓缓说道:“我会写信告诉王爷。”
告诉温照凛......
秦杳没有作声,算是默认了傅晚的意思。
两日后,秦杳带兵继续攻城,再次正面对上了乾邦。
乾邦不是喜欢废话之人,两军碰面,狭路相逢,交战瞬间打响,震天雷在战场开花,可是这一次震天雷的效果,显然没有上一次好。
短短两日,乾邦就已经有了应对之策,震天雷被秦家军抛掷在空中,还不等落下,就已经被乾邦安排的弓箭手射穿,震天雷在空中爆炸,空中爆炸的震天雷威力更大,不仅能伤到敌军,更是对秦家军也无差别损伤,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这样的买卖很不划算,而且,秦家军也消耗不起。
乾邦大概就是看穿了这一点,所以敢用这样一命换一命的法子。
虽然损失大了一些,但好在有用,乾邦这法子,成功让秦杳下令暂停震天雷使用。
没有站天雷,火炮也派不上用场,双方回归到了最原始的交战方式,秦杳紧握着她的湛金枪,打马朝着乾邦杀去。
乾邦见状,夹紧马腹,同样朝着秦杳杀来。
“铮——”
兵器碰撞的声音煞是刺耳,两人瞬间分开很远,却都被这一下震得手臂发麻。
乾邦耸耸肩,缓解了手臂的不适感,随即挥着双斧又朝着秦杳奔来。
秦杳早已做好准备,湛金枪收在背后,勒紧缰绳迎面而上,在跟乾邦还有五步距离之时,湛金枪在头顶划了一个圆,然后狠狠的朝着乾邦的脖子砍去。
乾邦偏头,用右手的斧头一挡,同时左手挥着巨斧劈向秦杳肚子。
秦杳心惊,却反应极快,借着湛金枪落在乾邦肩头的力量,飞身而起,躲过了他这一巨斧。
两人出手都迅速果决,不带一丝一毫的犹豫,所以两人之间很快就进入了最焦灼的阶段,你来我往,谁也不给对方一点便宜。
然而很快,乾邦就发现了一个秦杳的弱点,她下盘薄弱,每回他攻击她肚子一下的位置,她都会下意识的紧张和回避。
察觉到这一点,乾邦大喜,随后招招皆攻向秦杳下方。
当然,秦杳也很快意识到了这一点,可是她却无能为力,只能尽力应对。
然而高手过招,方寸之间便能定下胜负,秦杳有顾忌,所以这一场她注定败下阵来。
乾邦声东击西,一斧头劈在秦杳的肩膀上,巨大的豁口汩汩流血,幸好她用湛金枪挡了一下,否则整条胳膊就废了!
秦杳受伤,被困在人堆儿里的茶烽立刻就忍不住了,眼眶里都是血,手起刀落之间就是几条人命,可即便他这样拼命,还是很久才杀出重围,护到秦杳身边。
随着茶烽出现,秦杳身边突然多出了十几个人,他们仿佛凭空出现在战场一般,很快将秦杳护送到了马背上,然后迅速撤离。
这是天狼第一次插手大规模的战场,以前他们从不在战场出现,因为要隐藏身份也因为他们的战场不是这里。
但今日,他们插手了!
茶烽武功不如乾邦,但天狼却是让乾邦出乎意料的存在,对于捕杀一个功夫高于自己的对手,天狼很有经验。
不过几十个来回,乾邦就有些应对不利了。
茶烽不准备放过他,一声令下天狼再次冲上去,将乾邦团团围住。
但乾邦也不是束手等死的人,他犹如困兽一般,疯狂挣扎,在重伤之后撕开了天狼的包围圈,头也不回的没入了大军之中,让人难以找寻。
今日一仗,双方都没有讨到好处,秦杳意外受伤,乾邦也被天狼折磨得不轻,不过好在秦家军在交战中占据了上风,震慑住了敌人。
天狼护送秦杳王风鸮城走,路程走到一半,秦杳就彻底昏迷了。
而军营内,听闻秦杳受伤,傅晚顾不得面前疼得死去活来的伤员,立刻就冲到了军营外面,一边跑一边心中大喊,坏事了坏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