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之前,她对着谢太傅都没跪。
她的阿欢,为了她在下跪。
即使那人是天下之主,是他的父亲。
可明明是可以不跪的呀。
她不跪,谁也挑不出理的啊。
萧长宁怔怔的看着谢凤仪静谧的侧脸,心头都不知道是个什么情绪。
只感觉有点发闷,有点疼,又有点甜,还很暖,却又泛着丝丝缕缕的疼。
她看到她的父皇在默了两息后才说了句,“都起来吧。”
看,她的父皇也是震惊的。
谁能不震惊呢。
萧长宁有点恍惚的被谢凤仪拉起来,听到她的父皇又问了她一句,“阿宁,一出去这么久,有没有想父皇?”
“有想。”她强自回神,看向皇上,“一直挂念着父皇。”
皇上点点头,目光落在她们两个的手上,却没有问。
“阿欢远道而来,你们一路舟车劳顿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明日再过来。”
他语气很温善,也没有任何的架子,宛若一名普通疼爱女儿的父亲。
萧长宁张嘴欲说,谢凤仪拉了她一下,又对着皇上行了个世家礼,“阿欢告退。”
她抢先说了话,萧长宁自不能拆她的台,非要再说什么,只能也跟着告退。
江公公一脸笑的将她们送了出来。
萧长宁看谢凤仪,“你怎么不让我说话?”
“话什么时候都能说,不急在这一时。”谢凤仪笑着将脸靠了过去,在她耳侧用极低的声音说了句,“老神棍在殿里。”
紫宸殿内地上铺就的玉砖光可鉴人,真不是一句空谈,是真的能映照出人的影儿来。
谢凤仪在下跪时,就看到了不远处柱子后有个倒影。
萧长宁眉头皱了起来,“你从哪看到的?”
而且,老神棍又是谁?
她怎么没有听过京都有这么一号人物,还是能进入紫宸殿,让皇上将人藏起来不给她看的人物。
谢凤仪拉着她往下走,身子和她靠的极近,声音也低至不可闻,“老神棍的道袍和宫内公公的制式很不相同,从倒影上就能看出来。”
“更何况,走哪都不将拂尘拿手里,而是一直插在背后晃荡的,除了那个老神棍还有谁。”
拂尘插背后?萧长宁脑中立时浮现出一个人来,她知道是谁了。
当即一言难尽的扫了眼谢凤仪,什么老神棍啊,人家那是国师。
“你与国师相识?”萧长宁发现谢凤仪对于京都有名有姓的人物,基本都是有所了解和认识的。
谢凤仪望了望天,“算是吧,那老神棍去过陈留,他那把恨不得当宝贝一样供起来的拂尘就是我送给他的。”
“你为什么会送他拂尘?”
“因为他原本的让我拆了当引柴生火了。”
“……”
萧长宁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你赔的这根拂尘有什么说头吗?”以前国师还是会偶尔将拂尘拿下来掸一掸蚊虫和甩人一脸的。
自打换了后,好似再也没有那般用过了,一直在背后头插着。
“我告诉他这是谢氏祖上某位先祖入了道门后,师长所赐之物,粗略一算也得有七八百年的历史了。”
萧长宁一听内里就有鬼,“实际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