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白小口吞咽,开口辩白,势弱两分:“殿下,我们自然会协助大巫,并且确保大巫安全下去执行。
今日宫中之事,大巫占卜之后,将所有不利因素计算在内,准备妥帖。
不论是白苗的蛊虫协助幻阵;还是江湖人士准备好的宣武门混乱;以及平澜竹馆和文韵楼的藏身处,还有我们药谷随时待命的治疗。
殿下,你应该学会去信任大巫,毕竟你在宫中权力倾轧中成长这十年,大巫亦成一方势力,所有决策从无失手。大巫作为博弈之人,布局,权衡,诡辩,皆在上层。”
虞景钰忽然伸手掐住念白脖间:“说这些,不过自欺欺人。任何事都没有完美无缺,只身深入,变数更多。我比你更清楚阿蛮的情况,未成大巫,术术斗法易伤根基。你可知,今日我若未中断他施术,以一敌三最终是怎样的结果?”
念白面色发青,却未伸手扒开虞景钰的手,心知徒劳,自然也说不出完整的话。
“内府受损是小,灵体受损是大。唐影以自己的灵魂补全了她的灵体,若再次损耗,又要如何填补?你们是要让唐影的付出白白浪费吗?”虞景钰一点点收紧手掌,又蓦然放开。
念白脑袋昏沉,半摊地面:“大巫决定的事,你拦不下,我们更拦不下。你知道为什么我们都甘愿为听令,甚至不惜性命?因为这里大多人都被大巫救过,且我们都知道,任何时候的死,都不会白白送命,她会安顿我们家人,也会为我们报仇。时间最牢固的关系就是相互依附。”
虞景钰揉了揉眉心,若最初他为阿蛮有这些忠心追随的人而开心,现在就有多糟心:“念白,若阿蛮的手段是细雨润物。
那我必然是另一个反面,不要逼我收医令,焚药谷。阿蛮的眼里可以有苍生天下,有因果昭彰,可以有灭族之仇;但我眼里只有阿蛮。我生来的责任就是护她,仅此而已。
我不求你拦住阿蛮,但她任何的决定,及时通知我,多一个后手。你是医者,好好想想,是大家好好度过余生,还是早早去殉葬,在你一念之间。”
念白揉了揉脖间,沉默不语,殿下的意思,是让自己背叛大巫,若这能让殿下知道,大巫自然不必背开他。
“我在阿蛮施法时封了她灵体,醒来会怎样,我也不清楚。”虞景钰见念白未回应,并不急,直接过度到下一个问题:“但在此之前,我会让人篡改阿蛮记忆。至于唐影的仇,我会替他清算。别的事,我会全数接手。你只需配合我,并协助我,阿蛮的计划,到哪一步了?”
“篡改记忆?”念白瞪大了眼睛:“大巫巫蛊之术皆登峰造极,寻常幻术都不可能瞒过她,你确定会成功?你可想过,大巫恢复记忆的时候,你会有怎样的后果?”
虞景钰握着阿蛮的手,一次一次的心惊胆战,他想将她拽在手中,或许什么都不记得,会是个不错的开始。
巫族若只能有一人活,定然是她,也只会是她。
“怎样的后果?一切已成定局。巫族族仇的责任,我一人担下。而她会通过药谷联姻的方式,成为我的妻子。”虞景钰右手空中虚抓,一个令牌渐渐凝于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