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昨晚就该同你汇总的。结果来时遇见殿下离开,被拎回去了。恨,我当初没想过习武!”
阿影推着阿蛮缓缓移到桌边,稳稳地站在一侧。
阿蛮伸手翻过茶杯,倒了两盏,右手推一盏向李慕:“现在说也不晚。坐。”
李慕坐到阿蛮对面,伸手端茶,浅浅的抿了一口:“我们上山后分头采药。在脱离两人视线后,我寻找暗室所得的风物志上画圈标记的地方,三处皆有采集金石的坑洞。
最新的一处估计一年前才被废弃,可以确定扬州多匪为假,私兵为真。这两日的梦境,府衙这边反应和百姓一样,反倒是富绅领头的郑家、和家表现得异常冷静,仿佛无一人做梦。”
“郑家、和家,是这七年内崛起的家族。二殿下,玉氏商行,啧啧,这盘棋倒是越来越大了。”阿蛮指尖在杯沿轻轻滑动:“当初究竟是你父亲查出他们私贩官盐,囤兵器在先?还是人口失踪在先?”
“乡镇人口失踪上报到侯府,父亲就安排亲信暗中调查。查到私贩官盐,囤兵器的眉目时,南江城中也出现了人口失踪。
接着谣言四起,在侯府被百姓砸坏,府兵因父亲指令不得杀百姓之后,多有顾忌而重伤。当夜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黑衣人,将整个侯府灭门,做成自杀的假象。
再后来,就是上呈虞王的假证和最终的处理结果。私盐,兵器并未寻到。”李慕尽量平静的以局外人的身份去讲述,但双手仍不自觉的握紧,有点点血丝浸出。
阿蛮微微皱眉,看来五年前江侯也未查到太多有用的信息:“你且等等,再有五个晚上,幻梦编织结束,便会着手翻案。至于郑家、和家是人是鬼,我会让九殿下帮我们调查。
切记勿情绪外露,这幕后比我们当初预想的还要更错综复杂。若一切只是巧合,那么此次南江之行就能解决,但若真涉及王室和各族利益,我们能做的是将博弈的优势最大化,再徐徐图之。”
“徐徐图之?当年凡与江侯灭门案有关的人,死的死,搬的搬。你可知听风阁传回消息,涉及五年前事件的人尚存仅三,或疯或痴。对方心思狠,手段毒。”
李慕微微垂着头,闷声灌了两盏茶,才抬头:“怕只怕打草惊蛇,蛇断尾。以后就不好捉了。”
“蛇过留痕,跟着痕迹,总会捉住。优秀的捕蛇人会在这个过程中,熟悉蛇的习性,然后直押七寸。”阿蛮指尖沾了茶水,在桌面画了个蛇咬尾的圆环:
“只要他敢断尾,我便敢蚕食。此消彼长的道理,你不会不懂。私盐,囤兵,蚕食任一,也会逼得对方跳脚。”
“是我偏执了。我会替我父亲,查出当年人口失踪真相,让他们付出应有代价。”李慕将茶杯放下,起身告辞,心中已经有了新的计划,打草亦会惊蛇,不如拼着受伤,直打七寸!
阿蛮嘴角微扬,右手伸出,仿佛在空气中缓缓的抓住什么。既然阿银想要手握军权,自己便送他一份礼物。
她控制轮椅缓缓移动到木箱旁,取出星影送回的药材,按照配比研磨成粉,取了很小一部分喂虫蛊。剩下的,引灵锁入,搓成七颗玉色药丸,放入玉瓶中,以备不时之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