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开。”李五用肘子顶开碍事的人，看着渐渐汇集的人群，再次敲响了铜锣。
“你们但凡多问一句，也不至于瞎耽误功夫，用这种眼巴巴的样子看我。听好了，王爷专门举办象戏比赛，无论男女老幼都可报名，比赛时间是大后天。”
得到衙差确认，现场光速开炸，气氛瞬间达到高潮。
居然真的是象棋比赛，这，这怎么可能呢？
告示栏恢复往日荣光，一批批认字或者不认字的都凑了上来，眼睛死死盯着盖了官府大印的文书。
当有人一字一句地念出告示以后，所有人迸发出难以想象的热情，喊声震天。
“三柱，你给老子滚过来，要是我报不上名，揍死你。”
身为被劝退的一员，身板明显高出三柱一大截的汉子一边揪着人，一边给李五道歉，“五哥别见怪，我被这狗东西骗了，我现在能报名吗？”
在汉子成功拿到号牌之后，翘首以盼的人都不淡定了，纷纷上前把人围住。
“差爷，我我我，我也要报名。”
“我也报名。”
“这边，这边……”
眼看现场即将失控，李五毫不惊慌，先用鼓槌点了点告示栏，又用冰寒的眼神逼退众人。
“挤个屁，都说了人人有份，谁再挤老子就单不给他。”
这句话极有震慑力，让一众心热不已的爷们冷静了许多。
“听好，比赛分为女子组，男子八岁以下、九到十九岁、二十到四十九岁，以及五十岁以上五个类别，除了前面两人我直接发了号牌，其他人自己对号，然后去衙门门口登记报名。”
众人消化了一下，脑子反应快的拔腿就跑，而后大家开始比拼短跑速度，一窝蜂往县衙奔去。
而这种群体性的动作，也带动大批不知情的人，堪比全民马拉松现场，
人群不到一会散得是干干净净，只剩下被人撞得晕头转向的三柱。
“五哥，我为你配合你，可是吃尽了苦头。”
“你小子什么时候发现的？”李五伸手掸去腿上的灰尘，脸上没有太多意外之色。
“嘿嘿，你第一次拿冷眼看我的时候，我就觉得有问题了。”
“行，算你机灵，还懂得看眼色。你家参加几个啊，大花算吗？”
三柱觉得今天大花是过不去了，苦着脸笑道：“哥，亲哥，饶了我这一回吧。那什么，我和妹妹，还有老爹都参加。”
想到之前的事，李五也忍不住捧腹大笑，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行，我记下了，回头下了值送你家去。”
“诶，我这就回去打酒，亲哥你一定得来啊。”
“快滚。”
李五笑着挥开没皮没脸的混子，又重新站回告示栏旁边，等待下一波好事者到来。
其实，他的心绪远不如脸上表现出来的这么平静，此刻正激荡不已。
象戏啊，恐怕只有让多数人都能吃饱饭的大小姐，才能想到咱们这种普通人吧。
而在不远处，刚吃过早饭的白芨，对这一出大戏很满意，“有趣。顾大人，这个李五不错，随机应变的能力很强。”
“是啊，他从小混迹市井，最知道百姓的心思，是承了远房表叔的位置才来的县衙。”
想到此人之前敢塞六品京官臭袜子，凭这个表现进入王爷的视线，顾县丞也不得不佩服。
白芨同样记起了这事，转头看到老顾的一头白发，顿时放下了手里的锄头。
算了吧，人家手下能出个人才，也真是不容易。
“顾大人，本王可能待不了几日了，你好好准备一下。”
顾庸浑身一颤，只觉得脑子从来没有这么清明过，直接一揖到底，“多谢王爷大恩。”
白芨看着已经会来点事的老大人，微微摇头，“不必多礼，你……”
把人叫起后，她一番欲言又止，却最终迈步返身的举动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
察觉到身后的动静，女王恶趣味地笑了。
自己说什么都没大用，等老顾转正后，只要发现顾夫人的敕命是六品，那个时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