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下子睡意全无,瞬间清醒。
什么意思?
他跳下马来,不管不顾上前。
“什么婚事?你说季世子跟青鱼小厨的陶掌柜?”
酒客头脑不清醒,眯着眼睛看,心想哪里冒出来的浑小子,竟敢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
倒是那妓子还十分清醒。
她瞧着凤卢青年轻俊秀的脸庞,媚态横生地朝他抛了个媚眼。
奈何主顾就在跟前,她又不敢当众揽客,只得说:“这位小郎君打听这个作甚?这可就说来话长了……”
凤卢青没有耐心,摸出一锭银子塞进妓子手里。
“我现在就要知道。”
妓子暗中掂了掂,对凤卢青眨了眨眼睛,偷偷说:“那你等我一下。”
她借口肚子痛,又将醉醺醺的客人扶回酒楼,小跑着出来,亲亲密密欲用手来勾凤卢青的脖子。
凤卢青往后一躲。
妓子扑了个空,咬着嘴唇佯装恼怒:“客官究竟想怎么样嘛。”
凤卢青冷冷道:“我就想知道季世子和陶掌柜是怎么回事,我只要知道这个消息,你立刻告诉我。”
妓子见凤卢青面色不悦,似乎真没有嫖妓的心思,才扫兴地挥了挥手绢。
“后来听说那陶掌柜就出家了,大长公主一心向佛,事情走到这步,她自然不愿再追究。”
凤卢青紧紧皱着眉,问:“这么说,青鱼小厨的生意已经没做了?”
妓子一挥手绢:“这都是老早的事了,你去看,那门楣上都结蛛网了。”
凤卢青的心一下子沉入了谷底。
他二话不说,翻身上马,狠狠扬起鞭子,朝河新巷奔去。
……
甜哥儿靠坐在窗棂前喝酒。
他一手抱着酒坛,一手握着一尾木质小鱼把玩。
不知喝了多少,要站起身时忽然觉得头晕眼花。
他踉跄了一下,伸手去扶住窗框。
手中的小鱼没拿稳,掉到了窗户外面。
窗户外是一片花丛,之前谢老二得阮娘指示,种了一大片蔷薇,如今开得正好。
甜哥儿探出半截身子往下看,正好月亮被云彩遮住,只余暗沉沉一片。
甜哥儿看不清,只好伸手去摸索。
他的脸硌在冷硬的窗框上,有些微微疼痛。
他忽然就想起来,自己第一次遇见陶慕语时,曾那样粗暴地抓住她的头发,把她的脑袋摁在窗框上。
那时候她一定很讨厌他吧?恨不得咬死他。
他那时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呢?
如果早知道自己有一天会管不住自己的心,在第一次遇见她时,他是不是该温柔一点?
也许给她一个好印象,她就爱上他了呢?
毕竟,先遇见陶慕语的是他,而不是凤卢青。
甜哥儿正懊恼不跌,忽然听见门口传来砰砰地砸门声。
一声比一声急,似乎再不开门,来人就能把大门拆了。
他边挣扎起身,边大喊;“别敲了,谁啊!”
不知道是不是起的太猛,他眼前发黑,忽然脚下一滑。
整个人猝不及防地一头扎进了花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