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里,谢老二来到牲口棚三次,对着被捆住的男人拳打脚踢了三次。
冲着女人逼问粮食和钱财的下落两次。
甜哥儿来到牲口棚一次,他带着愤恨的目光看了陶慕语一会,又在两夫妻身上来回打量。
最后阴恻恻地笑了:“找到了粮食,我们兄弟饱餐一顿,自然放了你们。”
“否则,你们就等着被饿死吧。这方圆几十里都没有人,谁也不会来救你们,我们走后,你们只会慢慢在这里变成尸体,然后腐烂。”
他走后,陶慕语看出两夫妻脸上浮现出明显慌乱的神色。
毕竟,虽然粮食很重要,但小命更重要,她知道,甜哥儿绝不是唬他们。
如果他跟谢老二真的走,这里只怕再无人光顾。那么他们三人将会在牲口棚里悄无声息地死去,连尸体都不会有人发现。
她想,等下一次再有人来,不管是谢老二还是甜哥儿,这对夫妻都会妥协的吧。
没想到,甜哥儿下一次来,却没有给这对夫妻开口的机会。
他一言不发,扯着陶慕语就往外走。
直到揪着她的头发,将她的脸压在坚硬粗糙的窗框上。
他要她打发走屋外的两名不速之客。
在甜哥儿眼里,这两人是麻烦。
于陶慕语来说,却是救星。
所以,在确定了两人战斗力不逊于谢老二之后,陶慕语十分坚定地缠上了闻绍,十分坚定地打算将这两人引进屋里来。
尽管这两人表现得有些抗拒且极为不友善。
眼见人已经进了屋,甜哥儿无奈,只得装作腿脚不利索,咳嗽了两声。
解释道:“这年头坏人多,我们兄妹又病的病,弱的弱,故而警惕了些,两位莫要见怪。”
凤卢青没有说话,闻绍赶紧说:“是我们打扰在先,阁下放心,某兄弟二人绝不是坏人!”
说着,由陶慕语引着坐到屋里仅有的两张凳子上。
凤卢青见陶慕语一扫之前的戒备神色,反而热络地招呼。
他不动声色地配合坐下,想看看这女人葫芦里究竟卖什么药。
只见陶慕语拿起水壶摇了摇,问:“两位公子喝什么茶?”
说完,她又才想起来似的一拍脑门:“瞧我,这屋里哪有得起什么茶叶,热水都没有呢!”
经她刻意指点,凤卢青看向灶台,果然冷冷清清,连火也没烧。
“还是喝冷水吧!”陶慕语说着,自作主张走到水缸前。
忽然,又听她“哎呀”一声:“水瓢怎么不见了?难不成又被大哥拿到牲口棚里……”
“胡说 !”话没说完,甜哥儿打断了她。
“水瓢是人用的东西,别胡扯,吓坏了客人。”
随后,甜哥儿佯装行动不便,一瘸一拐来到水缸前,从旁边拿起水瓢塞进陶慕语手里。
“这不在这么。”
凤卢青注意到他语气颇为不耐烦,与眼前这位打扮古怪的女子全不像两兄妹。
他与这女子说话时无半点亲昵不说,一举一动间似乎有意无意往闻绍和自己这里打量。
此时的陶慕语也在小心翼翼观察凤卢青。
她屡屡卖破绽给他们看,就是想让他们发现甜哥儿的古怪。
却不想即便已经如此明显了,这两人还是无动于衷。
于是陶慕语决定再添把火:“大哥去喂牛怎么半天也不见回来?小小的牲口棚哪挤的下这么多……”
“让你干点活磨磨叽叽的,让我来……”唯恐陶慕语再作妖,甜哥儿迫不及待打断了陶慕语的话,将她往旁边一推,夺过了他手中的水壶。
没想到这轻轻一推,让陶慕语找到了机会。
她踉踉跄跄后退几步,忽然往地上一躺,正巧倒在了凤卢青脚下。
凤卢青垂眸看着倒在地上,苍白的小脸皱成一团的女人,心底有了一丝松动。
看着她不似作假的痛苦神色,粉白的脸上似乎还有淡淡的巴掌印。
难道她被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