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疼!
陶慕语被男人粗暴地扯着头发来到窗边,她还没从头皮的疼痛中缓过来,下一秒,脸就被按在窗檐上。
男人没有松手,他毫不怜香惜玉地提起陶慕语的一把头发,仿佛在提一颗已经脱离了本体的人头。
陶慕语被迫仰起脸看向窗外。
“瞧见了没,把他们打发走,别想耍花样!”男人的低语在耳边,陶慕语觉得自己全身都在发冷。
敲门声一直没停,咚、咚、咚咚咚。
“又没人吗?不可能啊?衣服还晾在这呢!”闻绍自言自语。
他转过头,见凤卢青站在晾衣服的竹竿前,背抄着手,不知道在想什么。
闻绍摇摇头,叹口气,正打算放弃,门忽然“吱呀”一声开了。
一个女子探出头来。
她皮肤很白,眼睛很大,眼里尽是惶恐与不安。
闻绍赶紧抱拳:“娘子叨扰了,某兄弟二人自广安城来这里经商,奈何时运不济,现在准备返乡,途经此处,想讨碗水喝。”
没想到这女子却半点情面也不讲,她掀起眼皮快速瞟了闻绍一眼,冷冰冰地说:“没有,快走吧。”
随后就打算关门。
扶羊城被夷子占领,大麓的将士们久攻不下,此战已经拉扯半年之久。
饥荒与战火导致这里的百姓们死的死逃的逃,凤卢青与闻绍一路行来,十室九空。
奈何两人揣了满满一兜银子,却没地方花。
找不到酒家,甚至普通的农户也不见,竟沦落到连口水都喝不上。
如今好不容易寻到一户人家,断断是不能错过的。
就在女子关门之际,闻绍伸出一只脚卡在门口,赔笑道:“娘子莫要惊慌,我们只是生意人。”
他想了想,又说:“不如这样,我们不白讨,就按三水镇最贵的酒来算,十文一碗如何?”
女子没有表态,眼神却飘向院子里的凤卢青。
凤卢青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转过头来,眼神正好撞上了那对探究的眸子。
眸子的主人生得十分秀丽,她的脸很小,瞳仁很黑。
她的头发披散着,有些卷曲,是淡淡的栗色。
凤卢青是与夷子打过交道的,夷子里血统纯正的大多生得高鼻深目,头发颜色淡且微微卷曲,而且他们都很白。
凤卢青一瞬间心生警惕,他对闻绍说:“算了,别为难人家,我们走吧。”
闻绍向来以凤卢青马首是瞻,虽然万般不情愿,还是缩回了脚,再次抱拳致歉,准备离开。
“等等!”
没想到这时,那女子却突然开口。
她一把勾住闻绍的手臂,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笑着说:“成交!”
陶慕语决定赌一把。
因为眼前这两个男人似乎并不寻常。两人虽然衣着不显,但身材修长,体格健壮。
尤其是站在院子里那位身着蓝色布袄,头戴毛帽的年轻人。
他相貌优越,仪态挺拔,周遭透着一股凌厉的杀伐之气。
他看自己的眼神,像是看猎物,戒备,却有一种想要收入囊中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