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粘罕冷酷的眼神,拔离速也是微微心慌。看着如同躲避瘟神一样后退的扬州百姓,拔离速的面孔逐渐狰狞:“须得把这些蛮子都驱散了,赵宋皇帝自然无处躲藏,若是分辨不出,就把所有人一并杀了便是!”他向身边的传令兵吩咐几句,传令兵如风而去。
不一刻,包围码头的金兵缓缓向后退去,百姓们惊讶的看着他们的举动,整个码头忽然寂静无声,几息后金兵倒退了二十步,已经有人跪倒在地准备谢过大金贵人不杀之恩了,突然,拔离速“哈”的一声大喝,纵马向人群冲来,接着所有的骑兵一起前冲,从天空俯视,如同一条漫长的黑色绞索,猛然收紧!
人群再次爆发出惊呼,人们拼命向后退着,想要躲避迎面而来的巨大马身和雪亮长刀。江边的水面如同开了锅,无数人被推落水中,在寒冬冰冷的江水中呼号挣扎,后面的人被推动着,还是身不由己的向水中移动。
江面上浮动的人头越来越多,挣扎呼救声此起彼伏,惨不忍闻。金兵懒得费劲儿砍杀,只是纵马驰骋来回冲突,间或马刀轻轻一挥,带起一片血雾,将惊恐的人群继续赶向江边。
谢平川脸色苍白,负手而立。船上众人低头忙碌,无人敢向江边看上一眼。舱门砰的一声被推开了,江枫大步走上甲板。他只看了一眼,呼吸立刻粗重起来。他一把推开赵石头,怒吼道:“谁让你起碇的!马上靠岸!”
谢平川叹了口气,并未阻拦。赵石头被江枫推了个跟头,爬起来应了一声,抓起竹篙就往另一侧船舷跑。他刚才胸口就像压了一块石头般喘不上气,被江枫批头一顿打骂,反而觉得身子一下子轻松了,气儿也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