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上人满山遍野找寻的两个主角,在崖下活得好好的,在养伤。
山洞内,地上火堆随夜落日出烧完化成灰烬。细碎斑驳的阳光照了进来,没有了昨夜的凉意,烘得洞里暖洋洋。
浮嗔本意闭目养神,后来宫萱倒一夜相安无事,他竟也渐入梦境浅浅睡了过去。
草垛上躺着的宫萱经过一夜休眠,烧退了精神也好许多。动了动身体,随即睁开了一双眼睛,灿若点漆,眉梢眼角藏冷魅。
下一刻不明所以的她惊了惊?
…她这是做了什么?
浮嗔怎么会坐在她身边睡着了,还有她为什么还抓着他的手臂不放?
谁能告诉她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朱唇微咬,表情闪过复杂难耐的情绪。
伸手推了推浮嗔,很快就惊醒了男人!
哦豁,可怜了的手臂,给生拉硬拽了一夜,现在不需要了就一手甩开!
浮嗔顿时感觉自己的手没有了知觉,铁血男儿也不由得蹙眉,这酸痛无法言喻。
冰冷的俊脸乍然黑线,瞥去过河拆桥的女人,现在他是知道了什么叫最狠女人心!
“…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我们不是掉下山崖了吗?这是在哪里…”
宫萱脑子迅速反应过来,显然后面的问题才是重点。皓齿一张一开,等着回答。
一下子问这么多,他要先回答哪个?
浮嗔惊觉了大问题,不提昨晚还好,他就想起为她做的那些事,还有自己快半残废的手臂!
“昨晚…你真的不记得了?”
浮嗔决定戏弄下‘恩将仇报’的女人!
故意低眸看盖在她身上他的衣袍,宫萱顺着视线,瞬间花容失色。
她的衣服被脱了下来,剩下薄薄的寝衣,虽然她是现代人不像古代人那么忌讳,可事出突然,浮嗔的袍子还盖在她身上呢!
抬眸,对上男人阴柔冷酷的脸,他好像在笑?
极少见,宫萱莫从脚底到脊背突冒一层薄汗,复杂神色难描难画,莫不是昨晚她真做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
如愿见到宫萱表情凌乱的样子,腹黑的教主感觉报了昨夜的一箭之仇,心里平衡了。
不爱笑的男人,不自觉唇角勾起一抹浅浅满足的笑意。犹如昆仑洁白的雪莲花,优雅的绽放,不惹凡尘冷傲俊美,惊鸿一瞥。
低头的宫萱无缘看见。
是以也不再逗弄人家了,慢悠悠的吐字:“…昨夜你受凉发烧了。”
男人改变了主意,不完全说。有一半原因昨晚折腾了他,才不想让女人知道。
宫萱无奈地抚了下额头,难怪觉得昨晚迷迷糊糊的身体还很难受。
现在心口还有些气闷,估计是伤了元气,那个该死的连恒!
这个仇,她一定要报。
不打算多说什么,随手把盖身上的袍子丢还给男人。
没给他消化的时间:“…转过去。”
她要穿衣服,顺便整理一下。
浮嗔教主自诩正人君子才不会乱来。
起身,默念。
古人云,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正好出去探探路,他可没有在这里过年的打算。
穿衣的时候宫萱才知觉自己的右手心受伤了?她的蚕弦招法还是未练到家,旧伤未愈再添新伤。
细细的一道口子经过湖水侵袭越来越深,几乎血肉都漂白了,一触及马上就流血了,更加疼痛。
这时,浮嗔回来了。
宫萱的缩手动作太快,只会显得心虚。
若无其事地理了理衣衫。
然后就看见那皱得深深的眉梢,千年不变的扑克脸,看了让人揪心。
原因是浮嗔前去探路,这里四处环山,无路可走。
那处水潭高度之深,恕他们没有长一对翅膀不会飞。更何况现在两人的伤势未愈,想都不要想了。
想到了女人的伤势,浮嗔放在心上的。
席地坐下:“伸出来,本座给你把脉。”
宫萱听言下意识就要伸出右手,忽地又换成了左手。
还把右手藏在了衣袖下。
如此细微的动作,还是难逃浮嗔的火眼金睛。
神色微恙,有事隐瞒?
和风细雨,把完左手后说道:“再把右手伸出来。”说得很认真
“…为什么?”不解,因为她不想伸手
“左手切心,肝,肾。右手切肺,脾,命门,缺一不可。”换言之她非伸右手不可
好吧,人家说得跟真的一样。
伸就伸!
慢慢将藏在袖下的右手伸出,却五指握成了拳,可想而知碰到掌心的伤口是怎样的痛彻心扉。
“把脉呀。”以为这样伸手不酸啊,实际她在忍,额间浮上了一层薄汗
把就把!
脉象主弱细软而沉,柔弱而滑。
气虚,心脉则乏力,要完全康复只怕得休养一段时间了。
浮嗔据实以告,宫萱略略点首,她的身体自己知道。
要抽回手时,这下轮到被浮嗔抓着了不放:“…手怎么了?松开我看看。”
早就察觉她不对头,还故意攥着。
“…没事,你撒开。”受了伤的缘故挣不过浮嗔,只好放缓了语气
浮嗔不仅没放手还强行掰开,因为牵扯更加痛,宫萱只好放弃挣扎,鲜红的血丝溢出衬得肤色白雪。
蜿蜒轨迹的血痕刺了浮嗔的眼,瞳仁一缩,眸中经年不变的冰冷裂了一条缝。
讶色之余不免懊恼,昨夜把脉亦是她躺着的左手,深深的口子他看了都觉得疼。
宫萱抽不回,稍稍别过头,不忍直视自己惨不忍睹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