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氏是朱家媳妇,她夫婿就是朱氏的嫡亲弟弟,所以两家关系极近,常有往来。
这次,她就是受了朱氏的嘱托,前去探晋王府还有安国公那几家的口风,本以为这是一桩美差,毕竟都是一个圈子的,结亲是顺理成章的事。
而且,据她所知,至少王尚书和安国公那边,对祈月都是有意愿的,两家长辈不止一次隐晦地表达过对祈月的喜爱,只等祈家点头,然后寻个合适的机会,找媒人上门提亲,定下婚约。
所以,任她想破脑袋都不明白,自己今儿个去,怎么就遭了这样的待遇。
“都说了些什么,你原原本本说给我听。”朱氏敏锐地察觉到这件事有问题。
“他们说……说……”金氏瞅着朱氏的脸色,迟迟不敢往下说。
朱氏面色沉静,道:“你只管放心大胆的说。”
“是。”得了朱氏的话,金氏心中稍安,大着胆子将那几家听来的话一一复述。
安国公夫人大骂祈家居心叵测,不顾两家多年交情,意图骗婚,实在可恨。
王尚书家的老太太说她的孙子就算娶乡野村姑,也绝不会娶一个将死之人,让咱们趁早死了这条心。
赵家夫人倒是没说什么,一见面就让家丁抡着扫帚来撵人了,还扬言说以后祈家的人,见一次打一次。
“至于晋王府那边……”
在说到最后一个时,金氏那头已是快垂到了胸口,不敢看朱氏难看至极的脸色,“连门都没开,只让下人递了一句话出来——两家永不缔结婚盟。”
一时之间,气氛如胶凝住,令人感觉一阵窒息。
许久,朱氏缓缓舒出一口气,对一旁的桂嬷嬷道:“别院一行,是谁跟在小姐身边?”
桂嬷嬷略一思索,道:“是迎夏。”
“把她叫过来。”顿一顿,朱氏又道:“先别惊动了小姐,就说是给府里的下人量冬衣。”
“是。”桂嬷嬷恭敬地答应,不敢有一个多余的字,她已经从朱氏言语中嗅到了山雨欲来之势。
祈家每两年都会给府里的下人置办两身冬衣,算着时间,也差不多了,所以桂嬷嬷来传迎夏的时候,祈月并未生疑,直至天色渐黑,仍不见迎夏归来,方才意识到不对。
量身而已,哪里需要这么长时间,怕是出了什么事,至于最近会惊动朱氏的事,祈月不用想也知道是哪一桩。
祈月沉默片刻,唤过迎秋低语几句,后者点头离开了小楼。
几乎是前后脚的功夫,白管事出现在小楼外,也不进去,就站在门槛外,声音略有几分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阴柔,“夫人有事相问,请小姐立刻过去一趟。”
他是内院的管事,也是朱氏的亲信,在府中的份量与外院总管不相伯仲。
朱氏轻易不会派他出面,一旦出面,那就必定不是一桩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