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月眸光一沉,漠然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等江尧言语,她又冷冷道:“若江公子没别的事,就请离开吧,你我男女有别,私下相见,于礼不合;江公子也不想落人口舌吧?”
“当然。”江尧深以为然地点头。
随后,他又似笑非笑地补充道:“尤其是和你这么一个阴险狡诈,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丫头片子。”
祈月长这么大还没被人这般说过,心头火起,但还是被她强行压了下来,眨一眨两颗黑水晶似的眸子,露出她最擅长的无辜表情,“祈月真的不知道江公子在说什么,若是祈月有哪里做的不对,还请江公子见谅,祈月在这里赔不是了。”
说着,她便要屈膝行礼,江尧连忙避过一旁,“别,你这礼,我可受不起。”
适才亭中那一番言语,让江尧清楚,眼前这朵看似清纯可爱的白莲花,实则腹黑阴险;对这种人,他一向都是敬而远之。
稍有不慎,便会栽在她手里;尤其可悲的是,被卖了还在替她数钱,譬如祈丰……
江尧在心里替兄弟默哀。
“江公子这是不肯原谅吗?”祈月咬着唇,眸中含泪,似山野间一只受惊的小鹿。
“罢了。”
见她打定主意装糊涂,江尧也懒得多费唇舌,当即摆手离开
走了几步,他忽地又停了下来,沉默片刻,转头道:“我不知你为何要做这种自毁名声的事情,但你今日的行径,会害了你长兄。”
“至少……刚刚被吓走的那几人,算是把你长兄给恨上了,认为他刻意欺瞒,想骗他们娶一个将死的病痨子。”
祈月心中一颤,很快便又镇定下来,“长兄只是请他们饮酒赏花,从未说过其它。”
“从未?”江尧嗤笑一声,“祈小姐,你真以为这天底下有不透风的墙吗?这京城能有多大,圈子又能有多大?很多事情,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只是不说破而已。”
“他们要是真的半点不知道,怎么会在听完你那些话后,怒斥你长兄过分?还有那赵小将军,甚至气得差点要动手。”
“再告诉你一件事情,祈兄打算下个月开布行,铺子选好了,伙计也请了,供货商也谈好了,就是王家,他们在江南那一带有着一大片桑树林,每年产出的丝数以千斤为计,且品质极为优良,连江南一带的织造局都问他们购买蚕丝。”
“如今出了这样的事,你觉得,王家还会和祈兄合作吗?”
祈月那张精致的脸庞在他一句接着一句的言语下变得苍白,朱唇也渐渐失去了颜色。
“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扔下这句话,江尧拂袖离去,等祈月回过神来时,他早已走得不见踪影,唯有几片梅树叶子被风吹得在空中不住打转,透着一丝萧索与悲凉……
自别院回来后,朱氏便一边准备几日后的中秋家宴,一边派人去筛选出来的那几家探听口风,但得到的结果却不尽如人意。
“你说什么?都不愿意结亲?”朱氏难以置信地看着一脸狼狈的妇人。
“何止如此,姐姐你是没听到他们的话,难听得紧,尤其是那赵家,要不是我跑得快,差点就被打了;就是慌乱奔走时,姐姐上次给的那枝赤金莲花簪掉在他们家了,我也不敢去捡。”
金氏一脸委屈地说着,一边还心疼地摸一摸空空如也的发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