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俏无计奈何地叹了口气:“会没脸再见小王爷。”
这话透出的意思就很诡异了,卫菽晚不禁蹙起眉心,愈发觉得事态严重。她干脆又从榻上坐起,盘腿认真盯着紫俏:“为何?”
紫俏心知再瞒便不成了,只得硬着头皮如实道:“姑娘昏迷之时,奴婢一直给您喂不下药去,可是大夫说了您若不吃不喝就撑不到解药研制出来的那天。是以奴婢想各种法子强行给您灌药,却都失败了,后来是小王爷来了才终于将药给您灌了进去。”
“不是说用的内力?”卫菽晚满目疑惑,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忽然意识到自己是多么的天真。
若只是普通用内力逼她喝下药去,岂会让紫俏说出“没脸见他”那种话。
“难道、难道他用内力为我灌药时,需要宽衣不成?”这是卫菽晚最先想到的一种可能。
不过紫俏坚定地摇了摇头:“不是不是!”
连宽衣都想到了,与之相比接吻似乎就比较容易接受一些了,带着这种想法,紫俏便不再吞吞吐吐,直截了当说道:“小王爷只是口对口给您喂药而已。”
话音落处,屋内陷入诡异的寂静,须臾后就见卫菽晚的脸红得跟熟透的浆果一样,无力的问了一句:“你、你就在旁看着,也不阻拦他?”
“第一回奴婢不在的!”紫俏赶忙解释,不过接下来又没那么有底气了,声量渐次低了下去:“第二回……第二回奴婢虽在屋子里,可当时正在替小王爷把风盯着窗外,没看见……”
“你还替他把风?”
“不是那样的姑娘,当时老爷他们就在外头,奴婢是当真以为小王爷要用内力帮您灌药,这才帮他盯着窗外动静,谁知回头时却看到他正……”
紫俏脸色也羞红的低了下去,后面的话即便不说也都清楚了。
卫菽晚良久不肯说话,紫俏谨慎的抬头去看她的表情,发现她还是红红的,也不知是害羞还是气恼,只得试探性劝道:“姑娘,当时您都命悬一线了,自然是保命要紧,难不成要学那些要名节不要性命的烈妇?小王爷也是一片苦心……”
前面几句倒算出于真心,可最后这句就说的连紫俏自己都有些不信了。
她虽未嫁过人,可也不傻,瞧着小王爷那时的表情当真半点不勉强,还似乎有那么一点享受。不过这些若是再如实说出来,自家姑娘岂不得气疯?
见卫菽晚脸色未变得更难堪,这些话似乎受用,紫俏便继续劝道:“姑娘毕竟与小王爷定了亲,这些也是迟早的事,其实也谈不上亏不亏的。”
沉默半晌后,卫菽晚突然将锦被一掀,泥鳅似的整个钻了进去,回头向里,低声命道:“我困了,你下去吧。”
听着身后没了动静,她才又转过身来,平躺着,盯着头顶的承尘发呆。
这些道理她自是明白,可心里就是有说不出的别扭和羞愤。可偏偏这种愤怒她又无处可宣泄,因为他刚刚救了自己的命,是故她还得感激他……